柳条儿仰面摔在地上,腿都是软的。这鳖孙,跟她来真的!
梁飞若不得不打圆场:“没事了,蒯统领,你先下去吧。”
柳条儿扑出去喊打喊杀,被梁飞若从她身后抱住,“你消停点。”
柳条儿整个的一激灵,身子都软了,回过身抱她,“若若宝贝儿,还是你疼我。”还想亲她。
梁飞若手掌撑着她的肩,“我不喜欢女人,你走开。”
柳条儿被戳到了痛处,期期艾艾的松了手,一眼扫到桌上搁的本子和炭笔,立刻猜出她心中所想,拿起就写。嘴里碎碎念:“你之前写的呢?落在家里了?”
梁飞若看过去。
高大壮,梁飞若此生〇艾,〇〇尽一生象手之人,不〇不〇,不分不〇……
二十几个字,不是圈就是错别字。神奇的是,她竟然看懂了。
……此生挚爱,愿倾尽一生相守之人,不离不弃,不分不离。
柳条儿写完后美滋滋,还在边上作了个小相,画技意外的好。
身材高大挺拔,眉目硬挺,肌肉结实。寥寥数笔,一豪侠壮汉形象跃然纸上。
“你画蒯指挥使做什么?”梁飞若真诚发问。
柳条儿面上一僵,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我画的是我,是我自己啊!”
梁飞若可不敢刺激她,迎合道:“果然是你,方才是我眼拙了。”
柳条儿看一眼梁飞若,露出遗憾的表情,“我若是男身,定然是这般伟岸的男子,也就没靳无宴什么事了。”
“高大壮,你为什么总是和蒯宗平过不去?尤其是最近,你太针对他了。”梁飞若依着她的肩头发问。
柳条儿因为“高大壮”这个名字愣了下,眼神变了变,又见她挨着自己肩头,表情都柔和了,“老子也不是非要跟他过不去,只是看不惯他。”
“打从第一眼,老子就觉得他那身板模样本领该是老子的。一定是投胎的时候,我俩搞错了。才让我错投成了女胎。老子要是个真男子,一定会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无可能给人当狗。”
梁飞若:“狗?”
“他不就是靳无宴的一条狗嘛。”
“靳无宴和我抢你,我和这主仆俩个不共戴天!”
梁飞若心里头没有实感,却又愿意听她多说。像是隔着一层,隐约有些印象,落不到实处。
“后来听说蒯宗平一个老男人带着个小闺女生活,我想到了我爹,心里就没那么厌恶他了。老鳏夫带个没娘的女娃,也挺不容易的。”
梁飞若:“嗯嗯,确实。”
“吼!前段时间我才晓得,蒯宗平就是个怂种软蛋,你晓得吧?他那小闺女竟然是他在外头打仗的时候他媳妇跟野男人生的。就这他还能忍?奸夫□□跑掉了,留下个不足月的小闺女。小杂种扔了喂狼都不解恨,他居然还养着。有毛病吧?他就是纯纯的乌龟王八蛋!”
“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拔大,孬树结不出好果,被虔婆子三言两语的一哄骗,居然就跟虔婆子好了,忘恩负义的小东西还怪老王八没时间陪她,经常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好寂寞。狗东西也不想想,没她养父她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一屋子的婆子丫鬟伺候她一个人,虽没有山珍海味,却也衣食不愁,养的娇气。她还不知足,凭什么?那虔婆子也是好笑,野男人不要她了,又回过头求原谅,死缠烂打。”
“她就是算准了老王八舍不得孩子,还拿孩子要挟上了?说什么她也不要什么正经名分,只让她在府里当个姨娘,养大孩子她就知足了。你说这人是不是太有意思了?她凭什么啊?更让人气炸的是什么你知道吗?老王八他居然同意了!他同意了!”
“老王八迟早死在臭丫头手里。”最后这一声仿佛是从嗓子眼里说出来的,暗哑艰涩。
梁飞若转过脸,抬手抱了抱她的头送到自己的肩窝,轻拍。
屋外寂静无声,一道黑影闪过,仿佛是错觉,不留痕迹。
第53章 古大师
寒风呼啸,夜里开始降温。
隆冬已至,白日里路上已少见行人赶路,该回家过年的早就到家了。
村镇里反而热闹起来,杀鸡宰羊,热热闹闹,准备迎接新年。
入了夜,一切归于寂静,寂寥空旷,人心都跟着无处安放了。
巷口的一家酒馆,黄色陈旧的酒旗结了冰冻成褶皱的硬布块。本该早就歇业。奈何客人给的银两实在多,照旧点了灯。十几坛的烧刀子酒,摆成一圈。
客人也不为难他,让他自去歇息了。
店家起先还撑着,后来实在受不住困和冷,打了声招呼自去后堂眯一会。
男人眯着眼,本是一副酒醉不醒的模样,某个瞬间,手背青筋紧绷,握住桌上的刀柄,猛兽般的眸子犀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