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宸很理解林鸿宵夫妇,他们被人迫害了十几年,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更不敢去相信。
“两位前辈,这里的将士都是大玄人氏,你们可以随便挑几个对话。”
这里没有乾州人氏,宁宸只能用这个办法。
林鸿宵看向一个个头在人群中略矮的士兵,“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
“我叫周二牛,重州人氏,现任王爷麾下宁安军一名普通士兵。”
后者回答,用的是大玄话,带着一点重州口音。
林鸿宵看向另一个比较壮硕的士兵,“你家中有几口人?。。。。。。
风雪如刀,割裂长空,龙庭城外三百里处的鬼哭岭上,宁无咎率军疾行于断崖之间。寒风卷着碎雪扑打在铁甲之上,发出沙沙轻响,仿佛大地在低语某种古老的诅咒。他身披玄鳞重铠,肩头披着一袭赤红战袍,猎猎如血,映着远处天际那轮诡异的残月,竟似与岩壁符文交相呼应。
“少主,前方排水渠入口已现。”斥候低声禀报,声音几乎被风雪吞没。
宁无咎抬手止住大军,翻身下马,亲自踏雪而行。眼前是一道半掩于冻土之下的石砌暗沟,宽不过五尺,高仅及人,内里漆黑幽深,腥气扑鼻。据萧烬带回的情报,此渠原为王宫排污所用,年久失修,早已废弃,却直通地宫外围。若能悄然潜入,便可在血祭开启前突袭法阵核心。
“三千死士,随我入渠。”宁无咎沉声道,“其余人按计划行事,拂晓攻城,不得有误。”
众将肃然领命。陈昭拄枪上前,压低嗓音:“少主,若你有个闪失……宁家血脉何继?”
宁无咎望了他一眼,目光如铁:“宁家男儿,生当破军,死亦执矛。血脉之事,自有天意。”
说罢,他率先弯腰钻入暗渠,身影迅速没入黑暗。三千精锐紧随其后,如一条沉默的毒蛇,悄然滑向龙庭的心脏。
?
与此同时,龙庭地宫深处,十二祭司已列阵完毕。青铜鼎中绿焰翻腾,火舌舔舐穹顶,映得整座殿堂如同鬼域。赫连烈跪伏于祭坛之前,双手奉上金匣,内藏十万生魂名册??每一笔朱砂,皆蘸取一名俘虏心头血书写而成。
“七星归位,残月临空,苍魇将醒!”为首祭司高声诵念,声如雷鸣,“以血为引,以魂为灯,开吾地门,迎神降世!”
其余十一人齐声应和,手中银杖顿地,地面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幽蓝光芒自缝隙中渗出,汇聚于中央祭坛。那座由黑曜石雕琢而成的星月图缓缓旋转,七颗镶嵌其上的宝石逐一亮起,最终与天穹残月遥相共鸣。
“轰??”
一声巨响自地底传来,整座王宫剧烈震颤,瓦砾簌簌坠落。地宫最深处,一道高达十丈的巨大石门缓缓开启,门后并非通道,而是一片翻涌的黑色雾气,其间隐约可见无数扭曲面孔哀嚎挣扎,正是被献祭者残魂所化。
“来了!”白瞳祭司狂喜大叫,“苍魇之息已至人间!再需万魂滋养,便可完全显形!”
赫连烈抬头,望着那团不断膨胀的黑雾,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动摇。他曾以为自己是北蒙之主,掌控生死权柄,可此刻才明白,自己不过是祭坛上的一枚摆设,真正的主宰,从来都不是人。
就在此时,地宫外警钟骤响!
“敌袭!东门遭猛烈攻击!”侍卫跌撞冲入,“金雕营主力已逼近护城河,赤狄骑兵焚烧西仓,火势无法控制!”
“什么?!”白瞳祭司怒极反笑,“区区凡人,也敢扰我神仪?传令守军,死守地宫入口,绝不可让一人踏入!其余人继续施法,加速召唤!苍魇一旦降临,天地都将重塑,区区军队,不过尘埃!”
话音未落,忽听“砰”的一声巨响,地宫侧壁一块石砖猛然炸裂!泥沙飞溅中,一道赤红身影如猛虎跃出,手中长枪横扫,两名守卫头颅齐飞!
“宁无咎!”赫连烈惊呼。
宁无咎立于断口之上,铠甲染血,双目如电。他身后,三千死士鱼贯而出,迅速占据各处要道,刀锋直指祭坛。
“你们口中的神明,不过是个靠吞噬亡魂苟延残喘的怪物。”他冷声道,“今日,我来斩神。”
白瞳祭司狞笑:“无知小儿!你可知苍魇乃远古魔神,曾毁九国,噬百万生灵!你这点兵力,连它的影子都碰不到!”
“我不需碰它。”宁无咎缓缓举枪,枪尖指向祭坛中央的星月图,“我只需毁掉你们的仪式。”
“休想!”数名祭司同时挥杖,空中骤然凝聚出数道幽蓝光刃,如流星般劈向宁无咎!
枪影乍起!
“破军七式??断星!”
长枪舞动,化作一片赤芒,竟将光刃尽数击碎!余势不止,枪尖直取最近一名祭司咽喉!
那人惨叫未出,已被贯穿胸膛,银杖落地,光芒熄灭。其余祭司大骇,急忙结阵防御,同时加快吟唱速度。
“快!献祭最后一批俘虏!让苍魇提前降临!”白瞳祭司嘶吼。
地宫另一侧铁门轰然开启,数百名衣衫褴褛的战俘被推搡而入,其中赫然有大玄将士,也有北蒙百姓。他们双手被缚,眼神麻木,却被驱赶着踏上祭坛边缘的血槽。
宁无咎目眦欲裂:“住手!”
可已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