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她登时警觉。
虽说那些妖鬼是不能离开锁妖楼,但沈衔玉实在狡猾,保不齐耍出什么手段。
察觉到她的打量,述和懒懒抬起眼帘,跟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说了句:“便是有?了钥匙,也踏不出锁妖楼一步。”
池白榆松了口气:“我也不是怀疑,主要刚才他就变成你?的样子骗人。倒是奇怪,他又?看不见,怎知道你?长什么样?”
“狐惑手段。”述和道,“不是他变成了我的模样,而是对你的眼睛使了惑术。”
池白榆了然。
所以是对她的眼睛动了手脚,让她误以为自己看见了述和。
“果真狡猾。”她道。
最后一点清水流尽,述和道:“外袍。”
“什么?”
“方才袍子上沾了灰,不用弄干净吗?”
池白榆心想难怪他整日累得很。
从?方才到现在,他就一直在给自己找事做。
她也累得慌,干脆直接脱了外袍递给他,自己则往榻上一坐。
他以手抚过袍子,用妖气一点点清理着上面的灰尘。
想到“同伙大计”,池白榆在昏黄的烛火中打量着他。
她思忖片刻,忽道:“脸上也有?。”
述和抬眸看她。
“脸上。”她指了下自己的脸,“刚才也擦着灰了。这儿没镜子,我看不着。”
“等会儿。”述和说。
将衣袍清理干净,他另取了枚清水丸,又?拿来?干净帕子沾了清水,给她擦起脸来?。
擦拭时,池白榆道:“在梦里受的伤,醒来?就全好了。”
“梦中为假,自然会好。”
“但那妖气能带出来?。”
述和解释:“那瓷瓶使了术法。”
他说话时总有?些有?气无力,语气也淡。却?有?耐心,问一句答一句,也没随口扯些胡话敷衍了事的意思。
“那其他的呢?”池白榆忽问,“那道人在梦中施的术法使的手段,便不会带出来??”
述和顿住。
明白过来?她是在说蛇毒,他移过视线,对上她的眼眸。
许久,他道:“不会。”
池白榆:“那梦里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述和眼神微动,记起来?了。
之前在梦里,他是说过一句——待出去了,再谈这些。
两?人对视一阵,他忽用那块帕子托住她的侧颈,指腹则按在刚刚擦拭过的部位。
“想要什么?”他问。
他看起来?一副对何事都兴致缺缺的模样,池白榆一时有?些不确定了。
在梦里,他或是受道人术法的影响,才显露出一点欲念。
那现实呢?
但话都说到这儿了,她又?不愿轻易叫停,便抱着试探的心思说:“刚才趴着睡了太久,胳膊,有?些酸。”
“嗯。”述和淡淡应了声,却?问,“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