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王妃今日倒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放下茶碗,瞧一眼身侧安静坐着的姑娘,道:“这是夫人膝下的姑娘?”
“是,小女榕惜。”赵氏连忙道。
“模样标致,瞧着秀外慧中,可许人家了?”陵王妃柔声问。
徐榕惜垂首,面色渐发红。
这话却是正中赵氏下怀,她聊家常似的闲话道:“还没呢,她开春及笄,亲事倒也没那样急,就是……”
陵王妃稍抬眸瞧来。
赵氏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前儿家里摆开族宴,臣妇瞧见那崔家三郎倒是个好的,不瞒娘娘,臣妇与榕惜她爹是想与崔家结这门亲的,这不还在等信儿。”
“崔家三郎……”陵王妃稍垂眸,看向下首文秀的姑娘,柔笑道:“我见过那孩子,与徐小姐模样是般配的。”
“是吧!”赵氏顿声起,“若是……”
“今日天儿好,阿絮出门前,还想着与泱泱玩儿,怎的不见泱泱呢?”陵王妃说。
说话间,外间丫鬟来禀。
“王妃娘娘,二老夫人,二夫人身子不适,请了大夫来,不便来给王妃娘娘与郡主请安,还请贵人见谅。春居堂的下人说,大小姐随二爷出门了,也不在府中。”
听着这话,陵王妃身侧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叹了声气,好不失望。
“既如此,我便也不多叨扰了。”陵王妃起身道。
赵氏张唇欲言,又不敢拦着,只能亦步亦趋的恭敬送人出府去。
“那丫鬟是哪个院子伺候的,竟是坏我好事!还有你那二嫂嫂,早不舒服,晚不舒服的,偏是这会儿子,请什么劳什子大夫上门,冲撞了王妃娘娘,她十条命也不够抵!”
“阿娘!”徐榕惜厉声道,“阿娘总是这般口无遮拦,我和爹爹兄长早晚要被你连累!”
“罢了罢了,一个两个的,都是金贵的,说不得。”赵氏瞪她一眼,讪讪道。
母女俩往府中走。
片刻,赵氏又低声道:“听说你大伯一早便出门了,莫不是去崔家说你的好事去了?”
徐榕惜抿唇不语,心里不觉也有些期盼。
那日堂中,她见过那位崔三郎君,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如戏文里唱的玉面书生,家世也好……
“这事本该是你大伯母与我去说的,可惜了,你大伯母福薄,早早的就走了,不过,你大伯去也好,他是太傅,沐浴皇恩,你大伯张了口,崔家便是想推拒,也得掂量掂量……”
“大伯不是那样仗势欺人的,阿娘这话别再说了。”徐榕惜皱眉打断她的话。
赵氏哼了声,不以为意,“偏你蠢的紧,官场之上权势错综复杂,哪里是那般容易说得清的。”
徐榕惜没说话,闷头往自己院子去了,片刻,忽的问:“泱泱何时跟着二哥出门了?”
丫鬟被问得一愣,“今儿二爷早早便吩咐人套了车,好像是要去武定伯府送节礼去,大抵是大院儿那边的泱泱小姐听着了,便跟着同去了。”
“二哥却是连问都没问我一句,”徐榕惜垂眸道,“我都没去过武定伯府。”
丫鬟抿了抿唇,低声劝慰道:“前儿开族宴,咱们夫人说话惹得人家武定伯夫人不高兴了,二爷大抵是怕您也为难才没说的。”
“连你都知道,阿娘那话会让武定伯夫人不高兴,阿娘却是不知。”徐榕惜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