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跑出去了!”郁斓岁一路小跑着冲进屋内,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慌张,大声呼喊着。
郁斓冬听到郁斓岁的话,只觉心跳猛地停了半拍,不过,她瞬间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提起裙摆往外跑去。
郁斓年和郁斓岁虽不明所以,但见阿姐这般着急的模样,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往外跑。紧紧跟在郁斓冬的身后。
“娘!”
郁斓冬刚一出家门,便一眼看到郁母正与面馆的爷爷紧紧相拥,两人抱头痛哭。
郁母的双肩微微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打湿了老人的肩头。而老人也同样老泪纵横,干枯的双手在郁母的背上轻轻拍打着。
“……”
郁斓冬一时之间呆立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
郁斓年和郁斓岁也同样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满脸的惊愕与茫然。
两个大人沉浸在重逢的悲喜之中,抱头痛哭,郁斓冬姐弟三人,还有那个不知是否即将被承认的表弟,四个人就这般呆愣在原地。
许久,等到郁母和外公终于哭够了,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这才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些孩子们。
“冬姐儿,年哥儿,岁姐儿。”郁母轻轻搀扶着老人,缓缓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声音略带哽咽地对他们说道:“快来……见过你外公。”
“外公。”三个人齐声喊道,声音清脆而响亮。
此时,郁家的食肆门口人来人往,不少人都眼熟她们,不时地投来好奇的目光,还窃窃私语。
郁斓冬快步走上前去,搀扶住老人的另一边,因为她虽然才十六岁,身形却高挑,比佝偻着身子的外公还高一些。然后她俯下身,柔声对郁母道:“娘,外公,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吧。”
所幸此刻已过晌午,食肆里没多少人吃饭,显得格外安静。
郁斓冬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一张桌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郁母和外公紧挨着坐在一起,两人的手还紧紧地握在一起。郁斓年和郁斓岁坐在一旁,小男孩则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站在原地,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与不安。
郁斓冬见状,轻轻拉过他的手,温柔地说道:“来,一起坐下。”
小男孩这才腼腆地坐了下来,依旧低着头,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外公沈重山,昔日乃是名震江南的首富,其发家之路源于制香这一独特技艺。凭借着对香料敏锐的感知力、精湛的调配手艺以及独到的商业眼光,他在江南之地建立起了庞大的商业帝国,富甲一方,声名远扬。
他的女儿生得温婉秀丽、聪慧过人,有幸嫁入当朝宰相府中,成为众人艳羡的宰相夫人。
自女儿出嫁后,沈重山自觉一生打拼已有所成,且为了避免家族生意可能带来的政治纷争与风险,他毅然决然地选择“金盆洗手”。
此后,他逐步将手中的生意撤了大半,只留下些许根基产业交予家中子弟打理,自己则开始安享晚年,期望能在平静中度过余生。
然而,女婿郁丞在朝中为官,因功勋卓著、权倾一时,被冠帝王下令抄家流放。
沈重山在得知这一噩耗后,心急如焚,他虽已远离朝堂与商场的纷争,但血脉相连的亲情让他无法坐视不理。
于是,他当机立断,将剩余的生意事务统统撇给家中独子,自己则带着少数亲信,日夜兼程地赶往大荒,只为寻找那被流放至此的女儿。
一路上,风餐露宿,历经艰辛。
或许是长途跋涉的疲惫与内心的煎熬过度损耗了他的精力,又或许是命运的捉弄,在抵达大荒后,他租赁了一家店铺做些营生,也方便打探消息,竟意外晕倒在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