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爷爷没事吧?”
在医馆的长椅边,站着一位小男孩,看起来与年哥儿年岁相仿,约摸七八岁的模样。
他身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锦缎长袍,这袍子虽比不上绫罗绸缎,却也称得上是上乘质地,裁剪合身,将他尚未长成的纤细身形衬托得愈发灵动。
腰间束着一条浅蓝色的丝带,打了个简单而别致的蝴蝶结,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只是此刻,小男孩原本圆润可爱的脸上已满是泪水。他口中所担忧的爷爷,正是那家面馆的老板。
“没事的,放心。”郁斓冬看着小男孩这般模样,心中泛起一阵怜惜,她俯下身,轻轻地摸了摸小男孩柔软的头发。
他们二人在医馆走廊里静静地等待着。
好在没过多久,医师便诊断完毕,从里屋走了出来,面色平静,语气平和地说道:“人并无大碍,只是操劳过重,需要静养。”
“什么意思啊姐姐?”小男孩听到医师的话,随即停止了抽泣,泪眼朦胧地望着郁斓冬。
郁斓冬看着小男孩那可爱又可怜的模样,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耐心地安慰道:“医师说爷爷没事,一会就能醒来。”
“谢谢姐姐,我们沈家定会好好感谢你的。”小男孩听闻爷爷无大碍,那原本紧绷着的小脸终于放松了些许,他用带着几分稚嫩与奶气的声音说道,一本正经的样子煞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他那肉嘟嘟的脸颊。
“沈家?”
县令左脚刚迈进屋,便听到小男孩提及沈家,他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脱口而出道:“难不成是江南制香世家沈家?”
“正是。”小男孩仰起头,挺起胸膛,奶声奶气地回答道,一本正经的模样,活脱脱像个小大人,与他那尚显稚嫩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愈发显得可爱逗趣。
郁斓冬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忽地一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母亲的老家也在江南,而且同样是沈氏制香世家……
难不成!?不会这么巧吧?
郁斓冬打算找个机会好好试探一番小男孩口中沈家之事,可此时县令找她有要事相商,看来只能暂且将此事搁置,日后再寻合适的时机了。
——
“县令大人。我觉得应该开垦荒地,扩大耕地,提高产量,带动人口,有了人,才能带动经济。”郁斓冬眼神坚定,将早已在心中背得滚瓜烂熟的答案有条不紊地告知县令。
先前在东市之时,县令听闻郁斓冬的一番高见,心中对她颇为赏识,便顺势问她春种应当如何开展,以及怎样才能有效提高县内的整体发展水平。
毕竟,当下税赋过重,若县令想要切实减轻平民的负担,着实还得多费些心思,好好谋划一番才行。
【宿主,城北山脚下的荒地是良田可以开垦。】
就在郁斓冬与县令交谈之际,许久未曾发声的系统冷不丁地冒了出来。
虽说这系统平日里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郁斓冬也常常因事务繁忙而将它忘在脑后,可没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刻,它倒是表现得颇为靠谱,及时送上了关键信息。
郁斓冬见县令低头陷入沉思,似乎在仔细考量她的提议,便趁机又道:“县令大人,我偶然间发现城北山脚下有一块荒地,虽说其上生长着些许杂草,显得有些荒芜,但那荒地靠山而建,且山脚下恰好有条清澈的溪流,水源充足,日后若是开垦出来种些粮食,浇水灌溉倒也极为方便,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想来种出的庄稼也不怕不能成活。”
“可谁愿意开垦?”县令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虑,反问道。
郁斓冬与县令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汇间,她从容不迫地说道:“在这大荒城之中,总有些食不果腹、吃不上饭的穷苦百姓。若是答应他们开垦荒地,便将地租给他们,日后只需交些粮税即可;若是他们不想交粮税,只是单纯来干活,那便没有土地使用权,不过县衙这边可以为他们提供一顿午饭,以作酬劳。”
县令听着郁斓冬的计划,越听越觉得精妙,不禁拍手称赞道:“前者能吸引大荒城本地村民,后者可以吸引城外的难民。秒啊!郁姑娘果真有大智慧。”
“县令,民女有事相求。”郁斓冬见时机已到,便顺势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哦?还有郁姑娘办不到的事?姑娘但说无妨。”县令面带微笑。
“实不相瞒,我家弟弟妹妹已经到了可以上学的年龄,可是鹤鸣学堂入学需要推荐信,我想恳请县令帮忙给鹤鸣学堂的夫子写封信。”郁斓冬微微欠身,言辞恳切。
“这等小事,明日我便将信送到学堂,你弟弟妹妹便可以顺利上学。”县令哈哈一笑,毫不犹豫地应下了此事,而后又似想起什么,好心提醒道:“我听闻鹤鸣学堂的苏夫子平日颇为爱吃爱喝,尤其是对那些特色稀奇的美食和美酒毫无抵抗力。”
“多谢县令指点。”郁斓冬心中感激,连忙道谢。
郁斓冬因与县令商谈耽误了些时间,待事情商议完毕,她便匆匆往家赶去。
回到家中,她径直走向了食肆,只见郁母和年哥儿、岁姐儿早已在食肆里忙碌地帮忙了。
“冬姐儿,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发生了些事情?”郁母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连忙问道。
郁斓冬将在面馆遇到苏家爷孙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郁母听,郁母听闻,脸上满是震惊与意外之色。
不会这么凑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