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无暇顾及。
卫嫱虚弱地倒在兄长怀里,只听着雪粒子扑通通砸着窗牖。窗扇被冷风吹得翕动,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听见那人沉声。
他似乎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
“来人,给朕将这个贱婢。。。。。。拖下去。”
“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她就这般,再次被李彻关了起来。
幸运的是,李彻近日不知在忙些什么,竟无暇将她再关入那冷冰冰的铁房之内。对方将她禁足在了纤华轩,与之一同被剥夺去的,还有那一顶无比奢华的凤冠。
月息不知被他调至何处,而今也不在纤华轩中。
似乎害怕她再逃跑,宫殿之前,把守了不少宫人侍卫。也是因此,被关在深宫的卫嫱得以知晓纤华轩外的消息。
她听闻,李彻虽将她关在纤华轩,封后大典却仍未因此停止。
群臣上谏,李彻终是纳了丞相之女萧氏入宫,而那一场婚宴,自然也换了新娘。
翻了黄历,算了八字,帝后大婚匆匆定在了三日之后。
李彻国礼,迎娶左丞相之女,萧玉榕为后。
关于萧氏,卫嫱有些耳闻。
若是她未记错,当年先帝为李指婚的,便是这萧家小姐。
大雪呼啸,卫嫱低下头,静默看着攥握于手中的银瓶,自嘲般地笑了。
命运弄人。
兜兜转转,李彻仍旧是迎娶了那萧氏贵女。
今夜是帝后新婚,婚宴声势浩大,纤华轩的人手也被调度走了一些。正值此人多眼杂之际。。。。。。卫嫱心中暗想,兴许,今夜便是假死的最好时机。
如此心想着,她抿了抿干涩的唇角,打开银瓶瓶盖。
偌大的银瓶,其中只安然躺着一枚黑乎乎的药丸。
卫嫱心中惦念着兄长先前叮嘱:
??服下这枚药丸,待到一炷香之后,药效便会发作。你会浑身颤抖,口吐鲜血,犹若身中剧毒。
??待七日之后,药效褪尽,她会从昏睡中苏醒。
“只是。。。。。。”
“小妹,这药效发作时,你会很疼很疼。”
可到底有多疼呢?
她并未兑水,将这药丸干咽下去。方服下的一瞬间,她的心脏便开始痛了。
好似自入宫以来,于浣绣宫,于金銮殿,于鸣春居,于纤华轩。。。。。。她回忆起自己禁受过的所有委屈,让她一点一点,慢慢模糊了视线。
待醒来之后……………
卫嫱心想着,待醒来后,她便能彻底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