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肆边说边料理着烤火的土鸡。君婳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飘散在微风中。“呵呵,我们可不是娇生惯养的弱女子,我倒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别有一番韵味。”百里肆淡然一笑,这样的君婳可爱中带着明媚。在抬眼望向君千语,却早已不知去向。君千语独自走在枯黄的干草上,直向天边走去。这里太过荒凉,以至于君府中的腊梅都开了,这里却还是不见半点新绿。这是天上突然划过一声凄厉的猛禽长唳,似是鹰类。君千语骤然警觉,停住了脚步,愕然地看着天空。那猛禽在天空盘飞着,长唳不断,君千语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反手取箭挽弓欲射,突然臂上被一物击中,君千语吃痛,待看清是何物颇感意外。她不是该和百里肆再一起么。君婳上前毫不犹豫地捡起地上的牛角弓,慢吞吞道:“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么?不惹它便是。”君千语担忧地看了眼空中的禽类。“我看这东西不像是中原的禽类,怕是遗溃鞑子的猎鹰。”“不急,”君婳漫不经心地说道,“再说了,逃得了一回,逃得了第二回么?”君婳看着那禽类飞远,最后化为一团黑影消失于天际,又收回目光瞥见君千语,轻蔑道:“再说了,那么远,以你的臂力能射到么?走吧,肆要我找你回去,商量君策。”君千语不去计较君婳的刻薄,她知道妹妹一向是这样没有十全的把握,不会赫然出手,即便是从小在赞叹声中长大,她也依旧是沉稳慎重的。回到营帐中百里肆已开始布置安排,根据探子来报,鞑子大约有二百多人,猎鹰十八只。百里肆负责带兵杀敌,□□手以及君千语主攻猎鹰,而君婳负责猎杀头鹰,头鹰死,鹰群皆乱,到时候歼灭鞑子就容易许多。这一夜过得安稳,翌日清晨军队出发向西搜索。天不似昨日明朗,阴沉的云密密地布在天空,晦明莫测,空气十分压抑。君千语静静的骑马而行,打量着天际的烟云,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百里肆也一脸严谨,长年的作战经验让他清楚地感受到此时眼前平静的景象下,暗流汹涌。军队行至一高地前,突然一声凄厉的长唳划破天际,一个黑影破云而出,接而空中响起无数声相同的鸣叫。是鞑子的猎鹰!所有人的神经都瞬间紧绷,准备迎战。百里肆立即下令后撤,天上的数只猎鹰已迅猛俯冲而下,一时间猝不及防,数位士兵落马,环高地上又响起震天的呐喊声,鞑子们骑骥而下,欲将百里肆的军队包围。转眼方才寂寥的荒野已变为热血的战场,百里肆带军杀敌,一次次地欲突破重围,却总是被猎鹰击退。鞑子的猎鹰性情凶猛残暴,锋利的鹰爪可以轻易隔断人的喉管,而尖利的鹰喙更是能准确无误地啄瞎人的眼睛。一时下来,百里肆的军队已折损颇多,而他自己也有些应顾不暇,既要杀敌又要提防猎鹰的偷袭,身上已多处挂彩。而君千语所率的□□兵战事也不容乐观。百里肆率军背围成圈将□□手护在其中,虽暂时无生命之忧,却难以射中猎鹰。鞑子的猎鹰训练有素,又是久经沙场,身手极为敏捷老练,速度迅猛胜流矢,想要射中极为困难。君婳负责射下头鹰,而那头鹰每每只充领头的百里肆,一连射了七箭都未中,君婳的额上布满了汗珠,君千语第一次在君婳的脸上看到了慌乱无措的表情。那头鹰再次俯冲而下,但这次却未向百里肆冲来,竟直直向君婳扑来。猎鹰的速度极快,不等君婳挽弓,锋利的鹰爪竟直取君婳的脖颈,宽大的翅翼用力扇动着,轻易将君婳从马上拉起带上空中,直向高处飞去。“君婳!”君千语惊叫道,立即尽全力向那鹰飞去。百里肆听闻尖叫皆是一惊,却缠于战事无法脱身。虽已初春,而疾风刮在脸上依旧寒冷生疼,君千语挽弓,怕伤着君婳,迟迟不敢放箭,那鹰加快了速度拉开了距离,君千语瞄准了鹰头。流矢自其羽令上擦过,又未中!那鹰猛地撞向君千语,尖利的喙直向君千语的眼睛戳去。君千语机灵地一个翻身躲过,伸手去拉鹰爪下的君婳。君婳的手死死护着脖颈,手背已被鹰爪抓得鲜血淋。几近够到之时,那鹰有猛地一个俯冲,利喙指向了君婳的眼睛。君千语急速追上去,来不及挽弓,君千语猛地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扎进了猎鹰的脊背。那鹰吃痛,一记惨唳后便松了鹰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