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白莲,两个世界。她想去摸摸看污迹,好叫她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别碰,脏!”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自水下传来。“你在啊。”水底,平静的水面下不时来往黑雾和凌厉的光。在打架?“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需要帮忙吗?”不答。“我问你需要帮忙吗?”水底下又是几道灵力闪过。他艰难的应付着黑雾,又要分心留神去听她说了什么,确实有些分身乏术。“……你好好在那待着就行,别给我添乱。”男人的声音有些急促,话里的嫌弃之意却明显。哎呦我去,这是被嫌弃了?这是挽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嫌弃没用。她气鼓鼓的就往莲花外倾身,想要将水底下的情形看得清楚些,顺便搭个手,叫他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用。还未触碰到黑水,一朵白莲又绽在她眼前,将她的去路挡的好好的。“让你好好坐着——唔——”男人似乎有点恼怒于她的多此一举出声阻止,话还没有说完便是闷哼一声。“你受伤了吗?”默了好一会儿,男人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怎么可能。”“哦。”嘴硬。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男人终于可以专心致志的对付眼前的黑雾。不过区区几十年,他们的力量又变强了。可——要蚕食掉他的力量,做梦!活下来的那个只能是他!他双手结印,自掌心放出凌厉的白光化作刀剑,攻向黑雾。黑雾破,他才松了口气。水面上,她见水下一阵白光过后不再有黑雾与之缠斗,便知这场不大不小的战斗只怕是结束了。“打赢了?”“……嗯。”她能感觉到有个黑乎乎的身影藏在水底下同她说话。“上次忘了问——”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束柔和的光缠上睡莲,将外壁不慎沾染上的污迹濯清。“嗯。”他的语气有些俏皮,看来对擦掉污迹让白莲重绽光彩这件事十分满意。她不禁莞尔,“我睡了多久?”“十天八个月又三天。”“这么清楚,掰着手指算的?”“……”怕他羞得又躲进黑水最深处,她没再逗他。“这些都是什么人?刚才在做什么?他们找你的麻烦吗?”你又是谁?交谈言语间他对自己的出身似乎极不认可,她想了想还是把后面那句话吞进肚子。“他们是黑水里的恶鬼,我……”他顿了顿,想到十多年前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点明,再隐藏也没了意义,最终还是和盘托出:“我也是黑水里的一只鬼。”屠尽众鬼的那只。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不可闻。“你喜欢听故事吗?”她突然道。“……喜欢。”“那我受受累,给你讲个故事罢。”“在并不遥远的人间,有一个地方叫南疆,南疆的蛊术和南疆一样赫赫有名。传说,只要说出你的诉求,给予南疆蛊女足够价值的报酬,南疆蛊女炼制的蛊虫就可以替你办成任何你想办到的事。有神仙难救的噬心蛊,有言听计从的奴蛊,有一生一世的情蛊,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助你达成愿望。因着人心里的那点子贪欲,世人远赴南疆拜见蛊女祈求能求到一只蛊虫。蛊女却同唾手可得的财富过不去般立下传统:每年只答应一位有缘人。世人只道蛊虫难求,因而更是趋之若鹜。上一任蛊女去了以候,这一任蛊女却打破规矩一连答应了两三位上门的人,引得登门的人更多,即便答应的多了,蛊女还是拒绝了很多前来拜访的人,其中也不乏权贵。有一位权贵派人去请蛊女请了三次,蛊女都婉拒了,最后一次这位权贵只得秘密派兵将蛊女押进京。蛊女这才坦言道,不是她不愿意给权贵炼蛊,而是她已经没有蛊虫可以供她炼了。原来,南疆蛊女的蛊虫功效霸道,乃是因为她的蛊虫皆是万中无一。为了炼就一只杀人不见血的噬心蛊,需要将一只最弱小的无毒虫子放进一个黑布隆冬的蛊坛里,里面聚集着比他强大数十倍的毒虫,为了不被同伴吞噬,这只可怜虫子日日提心吊胆将敌人从最小的开始一个个咬死,一直到蛊坛里只剩下它一只,如此方能成就一只噬心蛊。这其中也会出现意外,比如当它还没来得及向最强的那只发起攻击时就已经被别的蛊虫合伙咬死。蛊女说她炼一只噬心蛊需要消耗九万多只蛊虫,效率本就极低,再加上这两年她强行提高炼蛊效率,蛊虫来不及繁衍,已将南疆的蛊虫尽数抓尽,她已经炼不出噬心蛊了,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一只,若是权贵不嫌弃,可以将这蛊虫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