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碟子里就堆了不少鸡骨头,秦夏抬起头,见柳豆子和虞九阙已经分别添了第二碗饭。
当酒过三巡,碟子里的菜也吃得差不多时,他起身去了灶房,预备把炸鲜奶做出来。
牛乳块下锅油炸之前需要裹面包糠,秦夏总不至于为了这一道菜再去想办法做两个面包,所以他思前想后,最终决定用馒头代替。
来之前在家里拿了两个凉馒头,在锅里煎烤到酥脆,再用擀面杖碾碎成碎末备用。
牛乳块摆到盘中,先滚一层生粉,再滚一层蛋液,最后沾一圈“馒头糠”。
正打算分出手烧火倒油,就见虞九阙打开灶房的门,搓着手挤进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别再着凉。”
在院子里确实冷,可一进灶房就暖和了。
虞九阙舒展了刚刚因为冷而微微缩起的肩头,看向秦夏浅笑道:“干娘吃了些酒,这会儿不知怎的开始数落起柳兄弟的旧事,我估计柳兄弟也不想我在那里听,就找了个借口出来了。”
多了虞九阙,两人搭配,干活不累。
等热油冒泡,秦夏将一个个牛乳块下了锅。
因为油温足够,牛乳本就是熟的,所以这道菜无需炸太久。
当外面裹着的“馒头糠”变作金黄色时,就被秦夏利索地捞了出来,放在一侧控油。
他们一共在家准备了二十几块牛乳,炸出满满一盘,交叠着摞在一起,散发着任何糕点都比不得的热烫的香甜。
“这味道可真香,比糕点铺子里头的味儿还好闻。”
盘子一端进屋,喝红了脸的方蓉就已经开始感慨了。
“牛乳这东西也贵重着呢,除非家里有奶娃娃不得不买,寻常人家哪里舍得,更别提做成菜了。”
说完后她再看向那一盘子金黄色的美味,只觉得瞧着和金条似的。
啊年算命的老瞎子说得真是没错,她是青年命苦,中年得福!
“听干娘的,以后若是食肆卖这道菜,便也不叫炸鲜奶了,就叫炸金条。”
秦夏看出方蓉这是喝上头了,给她夹了一块炸鲜奶,故意哄她道。
方蓉瞪他一眼。
“净拿你干娘打趣!”
话虽如此,还是用筷子夹起炸鲜奶,眯着眼睛琢磨怎么吃。
虞九阙和柳豆子此时也已各自夹了一块。
前者担心烫口,先送到唇边小小地咬了一点,热气从这个咬出的口子涌出,筷子一动,里面的牛乳块居然已经化成了流动的液体。
他见状赶紧用嘴兜住,匆忙吮了一口——
好吃,而且半点都不烫!
早在牛乳买回家的时候,秦夏就单独煮了一点给虞九阙喝,说是对身体好。
虞九阙喝了一碗,说实话,并不十分喜欢,总觉得和吃白水煮牛羊肉一样,有股子膻味。
可那样的牛乳,做成了此刻面前的“炸鲜奶”,“膻味”已经丁点皆无了。
“小夏哥,这吃食为何外头都炸酥了,里面还是凉的?”
柳豆子吃东西没那么细致,牛嚼牡丹似的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一双眼睛瞬间瞪圆。
“你不知就敢一口一个,也不怕把你的舌头烫出燎泡。”
秦夏拿他没办法,三言两语解释了个中原理。
柳豆子听得似懂非懂,笑嘻嘻地又夹了一块吃。
不久后,满桌碗碟皆空。
方蓉已经彻底醉了,被虞九阙搀扶着挪到里屋,打水擦了擦脸,又脱了外衣,盖上被子。
柳豆子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