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陀一愣,这,莫不是又想念卫大人了,那又如何,唤了来便是。但那圣意岂是他等下人能妄自猜测的,垂着首,低低的说道“奴才不知。”
刘彻凝眸,推开雕花木椅转到窗前推开了窗子,看着外面桃花开的正盛,红白交错,层层白雪压着树枝,偶有三两只鸟儿叽叽咋咋的落在枝桠之上。
“不知道张骞现在在哪,朕现在,迫切的想见到他。”
……
正月十五,元宵节,也是,过年最后一天,每当这天,长安街上便会点满花灯,彻夜不灭,往往就是三日,闹元宵,这天街上的节目也是不断的,舞龙舞狮,跳大神,黄连戏台,还有些逐步出门的大家闺秀,也会乘着这日,或是遮着面纱,或是结伴,又或是悄悄的扮成男孩模样,出了来,许是为了凑个热闹,又或许是为了觅得一知音佳人,许一段情意绵绵,良情佳缘。
宫里节目也是少不得的,请了戏班杂耍,轮流不断的表演着节目,三宫六院,朝中大臣无不出席。
卫青携着家眷也来了,他虽已不是那羽林中人,本不该他守着的,但他却还是不放心,着着长袍袖褂,尖头履鞋,进的宫来,官员是不得佩戴刀剑的,更何况是出席此等宴席。
卫夫人乖巧的跟在卫青的身后,霍去病更是一步不离的跟着,自从那日卫青手臂受了伤,霍去病便粘的更是紧了,恨不得寸步不离。
刘彻远远的就见着了那人,依旧是那袭藏青色的袍子,只偶尔才能见到那人穿上艳丽一些的衣袍,刘彻暗暗想着,他日定要让那人穿上其他颜色的袍子。除了那刺目的红,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人着了一袭红色喜袍的样子,还有那微微酒红了的脸色,不禁有些气恼,除非是为自己穿了的,否则,他可不要再见到那人穿上那种袍子。
招了招手让春陀靠了上来,春陀俯下身子,靠在刘彻的边上,
“去,把卫青唤了来。”
“诺。”春陀会意的笑了笑,皇上还真是……
春陀遣了小太监去寻卫青,他是皇上身边贴身的公公,地位虽说不高,但却也算不上低了,一般权贵都还要给个三分薄面,却也并不是他故意拿架子,只是这宫宴之中,人多,眼也杂,若是他亲自寻了去,定要惹人闲话。
卫青正被三两个大臣缠着,说是寒暄,倒不如说是那三两个人在溜须拍马,卫青只是低低的应着,并不多说话,也并不是他有多清高,纯粹的是不晓得该如何应对罢了。他肩上背负的太多了,他必须处处谨慎,很多事情,不去应对,才是最好的应对。
“卫侯爷。”小太监近到卫青身边,施了个礼。
卫青疑惑的看着小太监,“不知公公有何事?”也跟着还了一礼。
“侯爷您是要折煞奴才了,不是奴才寻侯爷,是……”指了指远处端坐在高台之上的刘彻。卫青顺着那小太监的视线看去,那人也定定的看着他,一时间惹得个四目相接,呆了片刻卫青才缓了神“咳,我知道了,有劳公公了。”
看着那小太监走的远了,卫青才转了身,拉了卫夫人的手“夫人,皇上唤我去,你且先等等,我去去就回。”
“舅舅,我跟你一起去。”那卫夫人刚张了嘴,想说些什么,却被霍去病一把截去了话头。
卫青摇了摇头“不行,去病,你留着,帮舅舅照顾舅母,舅舅去去就回。”
“可是舅舅,皇上是去病的老师,去病只是想给他拜个年而已。”霍去病一转眼,就知道舅舅会拒绝,他早就想好了借口。
“不行,且不说你早就给皇上拜了年,再说,你霍去病,什么时候这般有礼过,你不惹事舅舅我就谢天谢地了。”
一句话堵的霍去病哑口无言,嘟着嘴“我,我,我…”了半天,卫青笑着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舅舅去去就回,照顾好舅母。”
“将军,妾身等你。”卫夫人温柔的说道,双眸中却是隐隐的含了些委屈。
卫青伸手抚着卫夫人的青丝“若是无聊,便寻了那些夫人闲聊也好。”
卫夫人乖巧的点了点头,熟不知卫青的这一细微举动,却让那高高坐在上座的人沉了一双黝黑的眸子,甚是不满的盯着那人,只恨自己坐的如此之高,视力如此之好,暗自捏了捏拳,可又怪的了谁,是自己亲自将那人许个他的
刺客
卫子夫端坐在刘彻的左手边,王太后则是坐在了右手边上,津津有味的看着对面戏台上唱着的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