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单吟还未反应过来,裴云鹤挑起眼梢,心情大好便转身朝浴室走去。
“裴云鹤!”
等她意识到裴云鹤说的欠是欠了什么以后,单吟嗔了一句,两颊烧得通红。
浴室里很快传出细碎的水声,单吟头一回理解了何为“靡靡之音”。
她捧着书,心思早已飞到不知什么地方去,那人怎么看着正经温润,时不时却又总是不正经几下。
现在惹得她都不好意思再进那间浴室,更是连想一想都要脸红。
她索性不看书了,掀起被子缩进了柔软的床垫中,捂住耳朵那水声便还能小一些。
裴云鹤洗漱出来的时候,单吟就是那样一团缩在被子里。
不过这时的她的确觉得有些昏困了,倒头意识也模糊。
裴云鹤不知道单吟后来还想了那样许多,以为她只是困了睡着了,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一角坐在床头,将壁灯调至最暗,仍拿起平板做今日最后的工作批文。
熟悉的橘子汽水的味道夹在檀香里扑面而来,单吟昏沉中微微侧目,瞧见裴云鹤还戴着副眼镜凝神在忙,面上的表情是严肃沉稳的。
她昏睡了会儿,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也散了去,恢复到以往柔柔的模样,轻轻地说:“你可以开灯的,太暗对眼睛不好。”
裴云鹤倏地从工作中抽出神,“我吵到你了?”
单吟讷着眼神摇摇头。
可饶是如此,裴云鹤还是伸手将那壁灯给全然熄灭。
房间顿时陷入静谧的墨色之中,只余点点月光从窗外流泻进来。
单吟忽地觉得,南乔不仅春光好看,月光也一样好看。
“你不用关灯。”她作势要起来。
裴云鹤却摁住她肩头,“你好好睡就是,哪里这么操心。”
见单吟仍要说什么,裴云鹤只好将手中的平板摁灭放在床头柜上。
“我也不看了,睡觉。”
床随着裴云鹤的动作轻轻凹陷晃动几下,他笔直躺好,就像他说的那样,好好睡。
温热顺着被褥从裴云鹤那侧传来,单吟不知为何反而更清醒了些。
她突然有了一种很踏实很安心的感觉,侧目再向裴云鹤那端看去,他平平躺着,却如一座巍峨高山。
月色在高山上流连,时而柔软,时而冷冽,可她觉得都好,恰到好处的好。
也不知是因着月色点缀了高山,而是因有着高山,她才会觉得月色好看。
只是,单吟觉得,她有必要说一声谢谢。
“裴云鹤。”
“嗯?”他也根本没睡着。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