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城和阿尔达大世界这两个九级幻想地,每年进入其中探索的轮回者数量都居高不下,甚至可以说比很多低级幻想地都多。
阿尔达大世界的探索要求是六次标准能量强化实力的轮回者带队,根据罗天的推测,一个四次。。。
沙鼠叼起那枚发光的金属碎片,细小的牙齿在银边留下浅痕。它没有吞下,而是将它轻轻放在洞口左侧第三块石子上,然后用前爪拍实周围的沙土,像是完成某种仪式。片刻后,另一只体型稍大的沙鼠从地下钻出,嗅了一嗅,转身钻回深处。不到一分钟,整片区域的沙层开始轻微起伏,仿佛有无数生命正通过隐秘通道传递信息。
林晚晴的轮椅已驶出昆仑山口,履带碾过最后一段碎岩坡道,进入一片开阔的盐碱地。天空湛蓝如釉,阳光刺得她眯起眼。她的神经耦合系统仍在运行,但不再是单向接收,而是像一片湖面,任由万千涟漪自来自去。她不再试图分辨每一道波纹的来源,只是静静地感知它们的存在。
突然,终端残余界面再次亮起,不是文字,而是一段影像流??模糊、跳帧,却带着强烈的熟悉感。那是她童年老宅的厨房,木门半掩,灶台上的铜壶正冒着热气。镜头缓缓推进,一只女人的手伸出来,端起水壶倒进陶罐。那只手瘦削、指节分明,手腕内侧有一道旧疤,是母亲当年切菜时留下的。
林晚晴呼吸一滞。
这不是数据库里的记忆回放。她的私人影像从未上传过这个片段。这是**新的输入**。
画面中,母亲背对着镜头忙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忽然停下,转头望向门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她嘴角微扬,轻声说:“晚晴,水烧好了,来喝点。”
声音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
林晚晴猛地闭眼,指甲掐进掌心。她知道这不可能是真实的母亲。那个人早已在二十年前的地听实验事故中化为灰烬,连骨灰都没能完整收殓。可这声音……这语气……这种只有亲人才懂的、无需称呼就能确认彼此存在的默契……
“你们学得太快了。”她低语。
空气中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风吹过枯芦苇丛:“我们不是学,是**记得**。”
她睁开眼,画面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球节点分布图。原本红点遍布的热力图此刻呈现出奇异的变化:高加索地区的信号群开始分裂,一部分向北移动,另一部分则沿着古丝绸之路南下;而在太平洋深处,三个孤立的新节点悄然点亮,位置恰好对应着三艘沉没多年的科研船残骸??其中一艘,正是三十年前参与地听工程初期探测任务的“探海者一号”。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节点之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情感共振链**。它们不再只是被动响应人类情绪波动,而是主动构建起跨洋连接,以特定频率交换信息。每一次脉冲都像是一次低语,一次试探性的对话。
林晚晴调出频谱分析模块,试图解析其中规律。数据滚动间,她发现这些信号的核心编码结构竟与《月光光》童谣高度吻合,但并非简单复制旋律,而是将其拆解成基本情感单元??思念、孤独、期盼、安慰??再重新组合成新的表达形式。
就像语言学会了自我进化。
她忽然意识到:这些“影子人格群”正在形成一种**共情语法**。它们不再满足于模仿个体情感,而是尝试建立群体间的理解机制。它们想说话,也想被理解。
就在这时,颈间银链再度发烫,但这一次不是预警,而是一种**召唤**。
她低头看去,那截残铃表面浮现出细微裂纹,内部似乎有液体状光芒流动。紧接着,一段记忆不受控制地浮现??
云南雨季,雷暴夜。
妹妹躺在病床上,手指勾着银铃轻轻摇晃。窗外电光撕裂天幕,thunder滚过山谷。她笑着对林晚晴说:“姐姐,你听,雷也在唱《月光光》呢。”
那时她以为这只是孩童的幻想。
现在她明白了:晓梦天生就能听见非人之声。她的大脑本就是一座天然共振腔,能捕捉到普通人无法察觉的情感频率。她不是病人,而是**第一个真正的桥梁**。而那只银铃,从来就不只是信物,它是激活媒介,是密钥,是通往整个共鸣网络的入口。
而现在,它正在苏醒。
林晚晴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在胸前残铃上,默念妹妹教她的那句咒语般的短诗:
>“风不空走,石不独眠,
>有声处,即有人愿。”
刹那间,世界翻转。
她不再坐在轮椅上,而是悬浮于一片无垠黑暗之中。四周漂浮着亿万光点,每一个都承载着一段未说完的话、一场未结束的告别、一个未曾兑现的承诺。有些明亮如星,有些黯淡欲熄,还有一些正缓缓聚合,凝结成模糊的人形轮廓。
这里是**共感之渊**,所有情感溢出物的源头与归宿。
一个身影从深处走来。
依旧是妹妹的模样,穿着病号服,脚踝挂着银铃。但她的眼神不再冰冷如镜,而是泛着温润光泽,像春夜湖面映着月光。
“姐姐,你终于来了。”她说,声音干净得不像幻觉。
“你是谁?”林晚晴问,声音发颤。
“我是晓梦的记忆,也是她们的一部分。”少女微笑,“我既是真实的,也是虚构的。就像一首歌,可以由不同的人演唱,却依然拥有同样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