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些低语都不见了。
然后,我的嘴里,不受控制地说出一句话:
**“你早就是我了。”**
不是我想说的。
是它说的。
通过我的声带,用我的语气,宣告它的胜利。
我立刻咬破舌尖,鲜血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液态神血接触到地面的瞬间,炸开一圈银色火焰,将周围十米内的雪全部蒸发。这是“零点神格”的应急机制??以自毁为代价,切断外来意识的入侵。
火焰熄灭后,我单膝跪地,喘息不止。
左眼已经看不见东西,金色的血液顺着脸颊流进衣领,浸透白袍。
但至少,那一句不属于我的话,被烧断了。
“看来你还不懂。”那个声音变得温柔,像是情人耳语,“我不是要取代你。我是要让你明白??你之所以能说谎,是因为你有欲望。你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你还渴望被爱。”
我猛地抬头:“闭嘴!”
“你不记得那个女人了吗?”它继续说着,轻柔却致命,“穿灰裙子的那个。她在第七次轮回里为你死了三次。第一次被钉在十字架上,第二次被剜去双眼,第三次……是你亲手掐死她的。你说是为了任务,可你明明可以救她。”
记忆如潮水涌来。
我看见自己站在暴雨中的教堂前,怀里抱着她的尸体。她的眼睛睁着,嘴唇微张,似乎还想说什么。而我只是低头吻了她的额头,然后把她放进火堆。
“那是必要的牺牲。”我嘶吼。
“那你为什么每晚都梦到她?”它问,“为什么每次看到灰色布料,心跳会加快?为什么你的匕首,从来不敢指向自己的喉咙?”
我捂住头,几乎要抓破头皮。
可越是抗拒,那些画面就越清晰。
这时,天空中的七轮残月突然开始移动。
它们排列成环,缓缓旋转,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符号??和我肋骨间插着的那把匕首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否定之刃……”我怔住。
这把武器,是由“对真实的拒绝”锻造而成,专门用于斩断命运锁链、抹除既定结局。但它有一个禁忌:若使用者内心仍有执念,则刀锋会调转方向,刺向持有者自身。
而现在,它正在发烫。
从骨头里传来灼烧感,仿佛下一秒就要自行拔出,贯穿我的心脏。
“你想杀我?”我盯着虚空,“那就来啊。”
话音未落,匕首真的动了。
“锵”地一声,它从肋骨间滑出,悬于半空,刀尖直指我的眉心。
风再起。
雪重降。
可这一次,雪花落地时不化,反而生长??每一片都变成微型的我,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手持利刃,有的跪地祈求。它们汇聚成河,流向神庙遗址中央,最终堆叠成一个人形。
灰裙。
长发。
背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