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马车稳稳地停下。
沈禾姝听到了昨日那个儒雅的声音。
她跟着贺兰阿依下车。
司府左右侧各有石狮雄踞在此,历经风霜丝毫不减其威严。
司延庭站在古铜环扣、朱红的正门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迎接着宾客。
正是面前这个温良恭俭的人,造出祸害人的散忆丸。
贺兰阿依朝司延庭行礼,用粗糙的嗓音道:“司大人安好,不知今年的诗会上有没有新玩意儿。”
司延庭稍提了提嘴角,“贺兰公子别着急,今年定叫你满意。”
他又瞧了瞧贺兰阿依身后的二人,笑道:“咦?今年你怎的带来两个侍女,之前你可是不近女色之人呐。”
贺兰阿依对身后人道:“还不快向司大人行礼。”
又朝司延庭解释道:“这二人自小伤了嗓子,不会说话。我正好嫌烦,就将她们留在身边。”
沈禾姝、梁谓连忙上前,行了大礼。
司延庭眸光定在远处,对她们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寒暄了,快进去落座吧。”
三人顺着司延庭的目光看去。
一里外,是一辆由六匹上好的宝驹所拉的马车,马车上的装潢比贺兰府的宝石马车还夺人眼球。
贺兰阿依给了那马车及里面的人一个白眼,带着一肚子气进了司府。
沈禾姝瞧出贺兰阿依有气,可司府客宾如云,她也不好问,便打量起司府。
司府原先是尉迟府,屋檐的四个檐角处都缺了一块。
府上其他建筑也是,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缺。
司延庭也没重新修缮,或者让人来修补,就这么凑活住了七八年。
沈禾姝在心中嗤笑,这么多年了住着别人家的旧府,司延庭还真是能忍。
沿着铺满鹅卵石的路往里走,沈禾姝越发不解。
这司延庭毕竟是胡境单于身旁红人,所赐金银无数。
就算是为了忍,也不至于让自己过得如此憋屈。
这府上并未用黄金珠宝来装饰。
反倒是自一入府,便种了满院的花。沈禾姝特意留意了下,这些花各个种类的都有。
所以,无论在哪个季节,司府内都会春色满园,争奇斗艳。
贺兰阿依弯腰,手摸向路旁的盛开的牡丹,道:“在胡境,我最是喜欢来这司府。这儿的花是胡境养的最好的,开的最艳的。”
一只白蝴蝶扑闪着翅膀,落在旁边的牡丹上。
刚感慨完,耶律璋走了过来,嘲讽道:“你一个大男子,竟喜欢这些花啊草啊的,难不成你是个娘娘腔啊,哈哈哈——”
贺兰阿依手仍放在花上,冷声道:“你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听说昨日耶律公子在金柯楼,可差点被压入大狱。”
耶律璋攥紧拳,下一秒就要打在贺兰阿依的身上。
贺兰阿依高声道:“耶律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你这拳头挥在我身上的后果。这是司府,不是你耶律府!由不得你胡来!”
这儿的动静惹来了许多人围观。
方才与其他世家家主交谈的耶律珩,也被家丁喊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