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所以……她真的爱过我?”
“我不知道。”曾园琴看着他,眼中有一丝痛意,“但我知道,她为你冒了生命危险。而她的死,很可能就是因为发现了太乙门真正的计划??他们不仅想掌控龙脉,还想复活一个人。”
“谁?”
“前朝最后一位国师??李忘忧。”
慕容白猛地站起:“不可能!那人早在三十年前就被五雷轰顶,形神俱灭!”
“那是假象。”她摇头,“真正的李忘忧并未死去,而是将自己的元神封入《河洛图》核心,等待后人以活人精魄唤醒。而唤醒仪式的关键,正是三位老人的性命与鲜血。”
空气仿佛凝固。
远处传来鸡鸣,天边微亮。
慕容白深吸一口气,忽然转身走向门口。
“去哪儿?”曾园琴问。
“厨房。”他说,“得吃饱了再去送死,不然路上饿着难受。”
她忍不住笑了,却又红了眼眶。
三日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出长安东门,向洛阳而去。车内坐着四人:曾园琴、慕容白、丁干(勉强能走)、阴姬(伪装成老仆)。马车外表破旧,内里却暗藏机关,地板下埋有七道符阵,车厢夹层藏有三十支淬毒弩箭,甚至连车轴都是空心铁管,内置迷烟喷口。
这是白玉楼最后的保命底牌??“千机辇”。
一路上,风平浪静。
直到第七日黄昏,距洛阳城三十里外的一片枫林。
夕阳如血,染红整片树林。落叶纷飞间,马车骤然停下。
“怎么了?”曾园琴掀帘问道。
车夫??一名忠心耿耿的老护卫??回头颤声道:“小姐,路中央……站着个人。”
众人探头望去。
只见一名灰袍僧人静立道中,背对残阳,手持佛珠,神情寂然。他的袈裟边缘绣着金线莲花,却是倒悬之相,象征“逆佛”。
“空明?”阴姬瞳孔一缩。
“不对。”丁干眯眼,“此人身高比空明高出半头,且左肩微耸,像是受过重伤。”
慕容白却已推门下车,懒洋洋笑道:“这位大师,挡着我们吃饭的路了,能不能行个方便?”
僧人缓缓转身。
面容苍老,双目浑浊,唯有一只眼睛漆黑如墨,另一只……竟是惨白无瞳,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挖去。
他开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
“施主可知,为何钟声不能响十三下?”
慕容白笑容不变:“因为第十三声会打开地狱门,放出来一个不该回来的人,对吧?”
僧人微微颔首:“你能知道这个,说明你已看过遗书。那么……你也该知道,你身边那位女子,其实早就死了。”
所有人一震。
曾园琴脸色骤变。
“什么?”慕容白挑眉。
“程淮秀。”僧人缓缓道,“她在西域坠崖时便已身亡。你所见到的‘她’,不过是太乙门用‘借魂术’操控的一具傀儡。她们取走了她的皮囊,注入一段虚假记忆,让她接近你,引导你走上今日之路。”
“胡说八道!”丁干怒吼。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想想。”僧人盯着慕容白,“你记得她最喜欢吃什么吗?”
慕容白一怔。
“桂花糕。”他下意识答。
“错。”僧人冷冷道,“她自幼患寒症,忌甜食。真正爱吃桂花糕的,是你后来在酒馆遇到的那个冒牌货。真正的程淮秀,只喝苦茶,穿素衣,左手戴一枚青铜指环??你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