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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灯塔教室（第2页）

“你们害怕混乱，所以选择了死亡。”阿梨的声音穿越维度，“可正是混乱孕育了意义。”

她伸出手，不是去摧毁，而是去**触碰**。

她的指尖触及那颗黑色心脏的瞬间，时间仿佛倒流。

她看到了“终答者”最初的起点??那也是一个孩子，站在荒原上仰望星空，问出了第一句：“我们是谁？”

那时的他们，也曾热泪盈眶地收到回应：“你们并不孤单。”

但他们走得太远，最终忘了出发的理由。

就在这一刻，地球上，一名五岁的女孩突然在睡梦中坐起。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感到胸口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她。她赤脚下床，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那是提问海投射到地球的投影，形状像一朵盛开的花。

她张开嘴，说出了人生第一个问题：

“星星疼吗？”

这句话本该无人听见。

但它触发了埋藏在月球背面共感阵列深处的一段古老协议??代号“启?未完成”的残余程序。那段程序原本属于苏叶启动的光核，虽主体已毁，但其核心代码仍以量子纠缠态散布在整个太阳系。

小女孩的声音经由大气电离层反射，被南极服务器群捕捉，再通过火星轨道上的中继站放大，最终化作一道纯意识脉冲，直射牧夫座空洞。

阿梨接住了它。

她将这句稚嫩的提问，轻轻放在那颗黑色心脏的裂缝之中。

刹那间，崩塌开始了。

不是毁灭，而是融化。

那颗心脏剧烈震颤，裂纹迅速蔓延，从中涌出的不再是黑暗，而是一缕微弱的光??那是被压抑了千亿年的**困惑**，是久违的不确定性，是重新觉醒的好奇心。

闭环开始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结构缓缓成型：一圈圈同心圆向外扩散，每一环都代表一个问题，而圆心处，只有一个词在闪烁：

>“……吗？”

阿梨笑了。

她知道，这场战争从未真正结束，也不会有终点。只要还有生命愿意开口，就会有新的问题诞生；而只要有新的问题，就会有旧的答案被推翻。

她转身，面向更深的宇宙。

在那里，还有无数尚未觉醒的文明沉睡在各自的星系中，等待着第一声问候。也许他们正躲在行星背面，畏惧着外界的目光；也许他们早已发出信号，却被误解为噪音；也许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也有权利提问。

她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团柔和的光。

那是从苏叶的遗骸林中采集的耳形叶精华，混合了辰在诺言二号上记录的最后一段钟声，再加上两千万人类心跳合成的频率。它不属于任何一个文明，却又包容了所有文明的起点。

她将这团光抛向宇宙深处。

它飞行的速度超越了物理法则，因为它不是物质，而是一种**邀请**。

沿途，它唤醒了沉睡的探测器，激活了废弃的通讯塔，甚至让某些早已灭绝种族的记忆残片重新闪现。每当它经过一颗星球，那里的生命形式无论智慧与否，都会在同一时刻停下动作，抬头望天，心中浮现出同一个念头：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