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自己吓自己了,肯定是这两天事情太多,你的神经太紧张了!”墨渊说道。
陈阳把镯子取了出来,往墨渊递去,“那要不,你试试滴血认主?”
“我?”
墨渊怔了一下,难堪道,“这是主人的东西。。。
赵玄站在湖心石台上,晨风拂动他的白衣,发丝轻扬,眉心朱砂印在朝阳下泛着微光。他手中握着那块圆光镜残片,指尖缓缓抚过边缘裂痕,仿佛能感知到其中沉睡的古老意志。镜面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一道模糊的身影??身披鹤氅、手持拂尘的老道人,双目紧闭,似在沉眠。
“师尊……”赵玄低声呢喃,声音几不可闻。
墨渊察觉到异样,低声道:“它醒了。”
话音未落,残镜忽然颤动,一道清冷的声音自镜中传出:“玄儿,第八劫已过,但你强行截取劫源之心,伤及本源。若不及时调养,第九劫降临之时,便是形神俱灭之日。”
赵玄神色平静:“弟子明白。可若等自然渡劫,恐怕白狐早已夺走其余碎片,重启九幽祭坛。我不能冒这个险。”
老道人叹息一声:“你与你父亲一样,总是把担子一人扛下。”顿了顿,又道,“罢了。既然你已踏出这一步,为师便不再多言。只记住??两仪神钱虽强,却非万能。真正的‘赶山之力’,不在法宝,而在心。”
语毕,镜面归于寂静,再无回应。
赵玄闭目片刻,将残镜收入怀中。他知道,这是师尊最后的叮嘱,也是警告。他现在的状态,如同绷至极限的弓弦,稍有不慎便会断裂。但他更清楚,时间不会等人。
“于叔。”赵玄转身看向于全,“北邙鬼市最近一次开市是三日后子时,阴气最盛之际。我们得赶在他们拍卖第二块残片前动手。”
于全皱眉:“鬼市守卫森严,又有地脉阴傀镇场,硬闯风险太大。况且……你如今身体如何?真能撑住?”
“死不了。”赵玄笑了笑,笑容里却带着几分疲惫,“再说了,我不是还有你们吗?”
水猴子一骨碌爬起来,咧嘴露出黄牙:“嘿嘿,俺这条命是你救的,你要去哪儿,俺就跟你去哪儿!”
墨渊轻哼一声:“别忘了,我可是峨眉山君契约者,岂会临阵退缩?”说着,它抬爪一挥,一道金纹浮现在空中,勾勒出一幅虚幻地图,“我已经感应到北邙方位,地脉波动异常强烈,极可能藏有阴门枢纽。若能在鬼市内将其破坏,不仅能扰乱对方布局,还能借乱取镜。”
赵玄点头:“那就定计??潜入为主,突袭为辅。不到万不得已,不动用两仪神钱。”
众人商议已定,随即启程。途中山路崎岖,穿林越涧,行至黄昏时分,抵达一处荒废古驿。驿站残垣断壁,匾额上“通幽”二字已被藤蔓覆盖,唯有一口锈迹斑斑的铜钟悬挂檐下,随风轻晃,发出沉闷嗡鸣。
“这里曾是通往冥界的中转站。”于全低声解释,“每逢鬼节,亡魂经此赴黄泉道。后来被朝廷封禁,成了邪修聚集之地。”
赵玄环顾四周,忽觉心头一悸。他停下脚步,凝视那口铜钟,只见钟身隐约浮现血色符文,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旋转。
“有人在炼魂。”他眯起眼,“而且……炼的是熟人。”
话音刚落,铜钟骤然震动,一声凄厉哀嚎从中传出!
“呜??救命……救救我……”
那声音稚嫩熟悉,竟是个少年!
“小石头?!”于全脸色大变,“不可能!他十年前就死了,葬在村东老槐树下!”
赵玄眼神一凛:“不对,这不是真魂,是记忆投影。有人用怨念模拟出他的意识,设下陷阱引诱过往修士。”
果然,下一瞬,整座驿站开始扭曲变形。墙壁如肉般蠕动,地面裂开缝隙,喷出黑雾。数十具身穿破烂官服的尸体从地下爬出,空洞的眼眶中跳动着幽绿火焰。
“阴吏巡夜?”墨渊冷笑,“区区仿制品也敢装神弄鬼。”
它猛然张口,一道金色雷弧轰出,瞬间击碎三具尸首。然而那些尸体落地后并未消散,反而化作黑水蔓延,迅速汇聚成一条条触手,朝众人缠绕而来!
“小心!这是‘蚀灵瘴’!”赵玄疾喝,“沾身即腐神识!”
他手腕一翻,两仪神钱悬浮掌心,阴阳二气流转,形成护罩将众人笼罩。触手撞击屏障,发出滋滋腐蚀之声,竟冒出阵阵青烟。
“这些瘴气……含有白狐精血!”墨渊惊怒,“它竟然将自己的血脉散播至此,提前布下伏线!”
赵玄目光冰冷:“不止是白狐。能操控阴吏残念、炼制记忆幻象的,只有精通冥术的大巫。看来,北邙背后之人,已经盯上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