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殊然卧在床上许久了。
自上次晕倒以后,心口每日绞痛不止,还成日里喝着皇子府黑乎乎的药汤,要不是系统强行调来强心剂,她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谭殊然强撑着坐了起来,便听见门口两个洒扫丫鬟嘀咕:“侧妃倒真是个病秧子。”
“是个可怜的,现在一身病气,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另一个压低声音道。
她卧床多时,除了小烟都怕被她过了病气,没人肯进来伺候她。
谭殊然无所谓这些,她又不是古代受这些耳濡目染的大家小姐,本就不习惯有人伺候,病了更是喜静,不愿有人来打扰。
千妆阁的生意早就败了下来。
黎景承绑走了香姐儿盗走了她的秘方,可夫人小姐们都认她,奈何她病了没有新品可卖,凝兰铺又是物美价廉,最终千妆阁还是不景气了。
这么呆了三个月,她才明白为何夺嫡之战越来越近。
像是她每用一针强心剂,剧情就会快上几分,自她卧床没有了欢乐豆,大都是自己硬抗过来,仅一两日有一针强心剂可用。
那日本还有急报传于宫中,这番便像是两国休战般,北齐又没了动静。
“侧妃今日如何了?”门外是黎景舟的声音。
答复他的是那声怯懦懦的声音:“回殿下的话,侧妃娘娘还是同以前一样……”
她本以为自己如今对他没有了什么价值,便会被他弃之不顾,没成想他不但给自己最好的太医,还每日探视一番。
生意合作伙伴仁义至此,她已是非常感激。
只是那天她所说的话本人物,他像是听了进去,每次都有些刻意躲着她似的。
谭殊然如今入了三皇子府,每每一打开京城首富排行榜,便能看见榜上已经将她和黎景舟两人合为一处。
本来还在五十名开外的她如今一跃到第二名,这才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京城首富赫然就是满金钱庄那位庄主,她与黎景舟跟钱庄还是有些差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追赶。
裹上一件绒绒的兔毛外衫,谭殊然攥紧领口出了门。
今日暖阳正好,外面刚下了一场雪,景色亦是正好。
黎景舟见着她出来,淡声道:“身子还未养好就跑了出来。”
隐隐有些埋怨,谭殊然这几个月早已适应:“今日风景甚好,不出来看看倒是我的错了,哪能天天卧病在床,不病也病了。”
“你向来会说,本殿不与你扯皮。”黎景舟唇角轻不可察地勾了勾。
谭殊然这些时日早就做好了拼一把的准备。
她还是将强心剂一事告知了黎景舟,黎景舟对夺嫡还是有些把握的,便出了不少银两供她买强心剂。
她本还想早早冲上京城首富榜,治好心绞痛一心一意帮他逆天改命,偏现在出了差错,只能待夺嫡成功再想治病一事。
现在系统中所存的数十只针剂勉强能让她撑过一段时间,应付这些天便可。
一旦她用上强心剂,黎景舟那边的动作必须要抓紧了。
两人是最后的放手一搏,剧情虽没有了什么变动,但黎景承仍是不可控因素,沈媚姎的凝兰铺让他如鱼得水。
“药不够需要银钱时去账房取便是。”黎景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看向她。
黎景舟这下才明白为何同样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为何五皇弟早早地就去了,偏谭殊然带着如此严重的心疾活到了十八岁。
这番有理有据,哪怕他不肯相信自己是什么话本子里的人,见着这般匪夷所思的一幕不禁也有所怀疑。
谭殊然福了福身:“多谢殿下惦记。”
二人心知肚明如今的局势,黎景舟跟着她回了里屋,门刚关紧就听她道:“你那边准备好了没?”
他好歹还是大燕的战神皇子,真若是有心养些私兵,自然是不少人愿意追随。
不过是不少大臣都认为他无心夺权,是要助太子殿下登基后相辅佐。
仅有几个御史台与武将们的看好他,谭殊然自动将御史台的人理解成他在朝堂的嘴替,有什么事还有御史台的老大人给她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