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难道不觉得,此事实在太过蹊跷?”
王老爷印堂漆黑,良久,傻愣愣憋出一句,“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这帮老头子,实则早已被本老爷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了?”
然而,顿时却只换来小曹妹子一记白眼,毫不留情面打趣道,“先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要脸。”
倒是又迅速正了正色,“小女子思来想去,能将这样一群有着如此巨大话语权的老臣聚在一起的,放眼整个大康,除了陛下,恐怕就只有长公主殿下了。”
“而先生京城为官时间尚短,恐还远不知,昔年长公主殿下辅佐陛下,协理朝政,运筹帷幄统御群臣,颇有明君圣主风范,在这一群老臣心中,有着怎样的地位与影响力,可远非太子殿下所能及。”
“而且,从这段时日所发生诸事,小女子没猜错的话,恐怕早在先生离京北上之时,长公主殿下便已开始布局今日了。”
“当然,朝堂之上,盘根错节,长公主殿下如今虽执掌典昭司衙门大权,却并不涉国政大事……”
“要想仅仅靠着十年前的情分,便让这群老狐狸,心甘情愿不惜背着骂名,在陛下面前死保你这样一个,并不被他们所喜的狂妄之辈,恐怕还远远不够。”
“因此,恐怕过不了多久,朝廷怕是有天大的事要发生了。”
旋即,又一声轻叹,别有深意朝他笑笑,“当然,这一切,都无非是小女子闲来无事,臆想推断而已,当不得真。”
“不过,陛下能饶得先生性命,才仅是削爵罢官而已,由此可见,陛下自然也是坚信,先生即便迎娶了庆国女帝,也是绝无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的,否则,即便有皇后娘娘雷霆手段大开杀戒在先,再有一众老臣联名求情,也是无济于事的。”
“而先生乃经世济国之大才,国之股肱柱石,难能可贵更刚正不阿胸怀社稷百姓,陛下雄才大略励精图治,惜才如命,又怎舍得如先生这般大才,一辈子赋闲,做个闲云野鹤而不为国效力?”
“因此,小女子这才斗胆,直言先生此次举家迁回临州,怕是纯属瞎折腾了。”
抬头望了望前方,“小女子也只是因为,这段时日朝廷局势风云变幻,又恰逢偶遇先生,一时有感,才多念叨了几句,还望先生莫怪。”
“时辰也不早了,又冰天雪地的,小女子与庄家妹妹,还需在天黑前,赶到前方定远县城住店一晚,明日一早接着启程,便不叨扰先生了!”
再次盈盈欠身施了一礼,“先生,就此别过,倒是很期待,过些时日与先生,京城再相逢,能再得先生教诲。”
随即便转身,钻进了旁边停着的那辆马车里。
马车自然缓缓朝前方驶去,迎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与刺骨的寒风,继续一路向着京城方向驶去。
只留下王老爷,站在原地,讪讪望着马车渐行渐远的身影,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
良久,才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呢喃出声,“这妹子怕是个魔鬼吧,难得这两日心情不错,她为啥总要说些让人心里发慌的话?”
又憋出一句,“这妹子瞧着挺聪明,咋个神神叨叨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