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没想过要盛华死换她活,但师傅还是用盛华的皮缝好了她。
师傅说,“世有万般痛,盛华已不能承受。你若不能,我帮你忘了。”
师傅给她扎了针。第一针落,封百会,使她忘记前尘,第二针落,封脑户,压她痛觉,第三针落,封膳中,忘记心间万般情。
“姐姐不想来世,因今生太痛。他们坐拥王城,纵欲填私,食尽苍生。可悲的世人却以为,成为他们一样的人,才能在人世存活。我拿起剑,誓断王城贪婪,”扶郅在深幽空谷长喊,“姐姐,你下辈子来看艳阳吧!”愿此音直达天边,盛华能听到。
带着盛华的那份,白骨穿上盔甲。这一去,再未回到玉和山庄,反叫人把狗带走了。
面壁思过的熊孩儿不见狗来,满庄乱找,才看到乌兰贺躺在床上。
针被熊孩儿拔了,疯的就是乌兰贺了。
白骨让他歇息,怎知一去不返。他当即到军营找她。路上就与杜志恶反复确认,“她生我气了?是不是还认为我只喜欢她的脸?”
“这很难说啊,大当家,你到底喜欢她什么。”杜志恶啃啃鸡腿,嘬嘬手。
“我……我承认我见色起意,但我也不是只喜欢她的脸。而且她更过分,总认胸肌不认脸。”见色起意这事,又不止他一人,白骨竟这么气,气到不回来。
“这样啊?那大当家你胸肌最近练得不太完美,她喜欢别的胸肌了。”
暮色来临,夕阳西下。眼前就是个女将军,抱狗烤火,和付誉丞坐在一起,挨得很近,在地上画着什么东西。
他们脑袋碰脑袋,乌兰贺直接冲来,推开两人,然地上是副路线图。
路线?私奔?乌兰贺满脑子就是这回事,顿时两眼泪湿,拉住白骨的手。
“你干嘛?松手。”白骨拍着他的手。
看吧,连手都不让拉了。
“你说好和我成亲的!”他开始爆哭。
八尺男儿,拉着白骨手,蹲在地上,两排白牙直露,眼泪哗哗淌入嘴。尝了眼泪苦,叫他哭声更凄惨,连阿黄都跟着他一起叫。
阿黄啊呜啊呜,乌兰贺就呜呜呜。
人和狗惊来许多人。
白骨缓缓转头,众人围成一圈,记忆恢复的她知道什么叫尴尬。她拽起乌兰贺,“起来。”
乌兰贺更伤心了,伤心地泪眼变红,扑在付誉丞身上,“你喜欢这张脸,我换上。”他像熊爬树那样,挂在付誉丞身上,呼呼吸着眼泪鼻涕,又吸不住,崩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