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间再度乱了,剑客拉紧的绳索全部崩裂,江湖客像一群螃蟹涌向陈十一娘。
陈十一娘逼不得已吹起箫,一吹就是场乱斗,她控制剑客替她阻挡。中空的佛像里,只觉地动山摇。
“你们陈家是不是有病,遍地算计。”乌兰贺摸着匕首,磨断铁网。
“这石像陈家也有份,做的时候就是替周子颢杀鸡儆猴,江湖谁不听话就会被关进来弄死。”
没想到周子颢恶毒至此,难怪江湖稳握他手。
“快救我,只有我知道机关怎么开。”陈芍道。
乌兰贺为了出去,救了陈芍。
石像里有凸出的旋钮,听声转上六圈,石像就开。陈芍钻出,乌兰贺紧跟在后,刚吹到凉风就迎来一推,陈芍把他关了。
“我真是信了邪了!”乌兰贺猛敲石像,“快救我!”
无人能救,石像外的剑客已被打得起不来了。
绿草湿滑,地也湿润,虎头山的路在白骨记忆里所剩无几。她到之处,墓碑高束,千人坟地,皆是无名冢。一个个扎在天地间,就如虎头山背上的箭,不见血却知山在流血。
白骨的记忆空白,但膻中穴告诉她并非是空白,它在疼。白骨呼了好几口气,缓罢,猫身在后,随扶郅上前。
扶郅停下,白骨躲到一处碑后,探出眼睛偷看。
扶郅之前一座坟,坟上刻着红字:大晋公主盛华之墓。
刺痛,僵麻,血液缓淌,肌骨难动,白骨的诸多臆想被扯破。这座坟便是说,盛华死了,她不是大漂亮的姐姐。
白骨坐在地上,形神恍惚,望向身旁,又望了回来。她想找小黑了,世间事都是小黑告诉她的,可小黑不在。
她无措,撞上那个付将军的目光。他泪眼模糊,双眼却无法移开,停在她脸上。他的目光像蜘蛛丝吐着,把白骨的脸都包住了。
哪儿也躲不掉,又不知在承受什么。坟地的风若鬼语呢喃。
“你总说王命不可违,你连一句话都没争取过。你觉得这是天经地义,可我姐姐视你为镇国大将军,她最后的希望,却被你送走。”
“哇哇哇。”婴孩的哭声缠在风里,显得太过微小。取而代之的是万江海仰天长嚎,他刚厉所剩无几,无法面对逃走了。
白骨无法再躲于暗处,她探出身。缕缕白烟正带星火,大漂亮在烧什么,亦在低言,“这些事都已不再重要,活着的人比死的人重要,姐姐,你也不想白骨知道这些,对吗。”
带血的布烧起,扶郅等待它成为灰烬。
失神时,横风吹来。
“你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