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一娘淡然转着钥匙,“你这个赝品根本不懂,世上女人对他们都没意思。可用女人折磨江湖第一侠派,丞相会觉得很有意思。”
白骨听到了丞相的笑声,还有小黑老爹的哀嚎。那丞相笑声尖锐,和在祠堂时笑过继一样,“有意思,特别有意思。”
墙石再次运转,这次撞开白骨,只压乌兰贺。
“让人听话的方式有千千万万,你逃得过吗?还不服软?”那女人如被雕刻的铁石,目光寸寸,皆若铁锤打下。
白骨当然不想服软,凝起双目运功。
小黑在墙里道,“白骨,这玩意儿能打破。我上次就打破了,我运功,我现在就……”
乌兰贺怕白骨又被针扎,试着运功,可这是碾压啊。墙在给他搓背,他要被碾碎了。
白骨先行堵住膻中穴漏洞,静观此又磨又碾的墙。她能见不再是墙,而是一块块板,一条条线,一个个……她不知道怎么说那玩意儿,“爹,几条线换来换去的,叫什么东西?”
乌浩楠在铁网中抬头,与白骨同观,“这机关真正的妙法,是易经。”
“那是什么东西?”
“墙就是线,线动一次成象。瞬息之间,象能重组,就是因为如此,它并非牢固不可破。易经卦象里的一条线可看为两条线,也就是说你看到的一堵墙,其实是两堵墙拼在一起。”
那就是最薄弱之处!两堵墙拼在一起,定有缝隙。白骨要寻出它,看不清,就听,听尽所有。她闭目,吸气,呼气,走穴,入脉。内力从她身上散出,察觉到她功法正集,乌浩楠目瞪口呆,“姑娘,你还能再超?”
白骨确实想超,她已听到漏洞所在,就在小黑右侧的墙,缝隙里漏着小黑呜呜的声音。可膻中穴不通,她超不了。
“小黑。”
“什么?”
“运功!朝你右侧打!”白骨跑至乌兰贺右侧,运内力于掌。
右侧?那不是一整堵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乌兰贺照做了。他憋红了脸打出一力,白骨也冲来一力。两力对冲,轰然震动,墙壁碎裂。
眼看白骨弄破机关,陈芍急道,“丞相,她是个可怕的魔头,杀我爹陈世甲,那是你表亲啊。陈十一娘弄这样的人进来,是何居心?”
“你可真会添油加醋。”乌兰贺在断壁残垣中跑出,脚底却被绊了下。他愤愤踢了脚,一条胳膊被踢到空中,“谁被炸碎了!”
胳膊落地,断壁里半条腿荡着,还有些东西嵌在石头里。
“小黑,是尸体,跟着墙碎掉了。”白骨弯腰查看,那尸体看不出什么脸了,都在墙里,也就残肢露出。但墙上的镶金玉佩很是闪耀,上面刻的字可大了:陈世甲。
“这是你爹陈世甲,”白骨望着陈芍,陈芍无声。白骨以为她看不到,就把那块玉佩抠下来,“被人当石头砌墙了。”
玉佩挂在白骨手里,四周无声,无人在意。
“你们都瞎了吗?除了陈家人,谁能把他埋这儿。”乌兰贺指着玉佩追问。
玉佩被白骨晃荡,“埋了很久。”
寂静中却只迎来陈十一娘的暴怒,“我是你娘亲,你为什么总不听我的。”
第37章献祭生命的吹奏
那个总要她认错听话的人,说是她娘亲。
“你不是我娘亲,我娘亲教我功夫,这么摸我脑袋,不会打我的。”白骨不信,她摸摸自己的脑袋,告诉陈十一娘,这样才是她娘亲。
“你认白骨魔头是娘亲,却不认我是娘亲。”陈十一娘眼底蒙上层黑雾,当众戴上白骨面具。
“你戴面具了,”白骨抓抓头顶,不能理解,也戴上自己的面具,“我的才是面具,它是铁做的,能变声,你的不是。”
白骨的声音变得低沉许多。
陈十一娘走到中央,她像为丞相冲锋陷阵的将军。而丞相坐在高位上静静看着,他得好好看看,陈十一娘到底是何居心。
乌兰贺解着乌浩楠的铁网,他很急,手指也割破了,“我告诉你,你别乱来,我……我会嗷的!”乌兰贺更急,怎么到现在都嗷不出。
白骨挡在他们面前,她得拖着时间,等熊孩儿来了,他们一起出去。
“你这样不是正常女人,这世间容不下你,我是在让你活下来,让你活得好。”陈十一娘说话声音没有变。
“什么叫正常?”白骨不禁问。在白骨眼里,那是怪女人,她却说让人变正常,这不是很不正常吗?
“裹上你的脚,废掉你的功力,对周公子三从四德。你就是正常女人,就能活下来。”陈十一娘未看白骨,未看任何一人。她看着空中,对着空荡荡的一片,坚定这种说辞。
“你说的时候不敢看人,怎会信这正常?”白骨戳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