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说什麽?说他很抱歉?说他不该有偷袭的念头?
这些话,打死他他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之所以会做出那些,还不都是凤秋官的所做所为逼得他有如此的行为。
但眼前的凤秋官可不光只是那个让他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先除之而後快的凤秋官,他同时也是他一直想拉拢的翔兴社创始人……这这两极化的身分,一左一右拉扯着他,赵仁杰已然不知道该怎麽做才好了。
「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困扰、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啊?想抓我呢,又碍着我的身分,因为你一直想拉拢创立翔兴社的凤秋官,是不是啊?!」凤秋官知道他心中所想,忍不住嘲弄个两句。
「你真是可恨,你知道吗?」让他点出、心中所挣扎的,赵仁杰双拳紧握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没错,正如凤秋官所言的,关於那些让人气得半死的恶作剧,以及上一回弄沉他赵家船只、害得他的家人跟刘氏母女落水的事,无一不让他感到生气的。他大可以为自己跟家人,以及被牵连的刘家母女报仇,但问题是,这并非发泄私怨的好时机。因为就像凤秋官所说的,他现在的立场是想为朝廷拉拢他,示好都来不及了,哪能跟他扯破脸面呢?
「可恨?应该不至於吧。」凤秋官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下。
为了他大好的将来,赵仁杰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决定先忍下这一时之气。
「你做了什麽,你我心知肚明,我可以不计较你之前做过的,只要你肯跟我合作的话。」导人正题,赵仁杰只想快点结束这事。
「我之前做了什麽吗?」凤秋官装死。
「民不与官斗,你别逼我。」他的不知好歹让赵仁杰的脸色沉了几分。
「我记得……当官的应该是你老子,不是你,我这样算是与官斗吗?」凤秋官一脸困惑地看着,表情好不无辜。说到装无辜,有谁能与他凤秋官比?
「就算我现在没有官职,但朝中大臣我认识的也不少,官字两个口,你认为你斗得过吗?只要我想,大可以整倒你,让你的翔兴社无法生存下去,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些。」他与朝中各个大人感情素来交好,要扳倒凤秋官,他有十足的信心。
「原来是官官相护啊!」拍拍胸口,凤秋官装出一脸怕怕的表情。「靠着你老爹的权势,你还真是呼风唤雨,吓死我了。」
「你!」他的痞样简直是气坏了赵仁杰。「你就不怕我拿你的人开刀?」
一个示意,旁边的人连忙有所行动,无辜倒楣被扣押的姬大娘随即让人用刀抵住脖子。
「秋官,你想要做什麽都放手去做,我支持你,就是千万别顺他的意。」莫名其妙被人扣押的姬大娘本就不悦了,现在还让人用刀抵住更是一肚子火,被惹毛的她豁出去,也不管什麽和气生财了,出这口怨气比较重要。
「住口!」姬大娘的喳呼让赵仁杰不悦。
「喂喂,赵公仁杰,你客气一点,翔兴社目前的经营人就是姬大娘,你这种态度,要让我们怎麽跟你合作。」凤秋官挪揄他,可眼中的笑意已敛去。
「阿凤,别跟他罗嗉了!」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待在房里的君海棠!
她是听见了之前凤秋官交代要留在房里的话,但并不表示她会乖乖执行。她待在房里听了外头的对话半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也不管头发有没有束,仪容不整的样子会不会大失礼,身着一件单衣,外面套一件凤秋官的衣袍,她便跑了出来,全忘了凤秋官出房前要她别出来的千叮万嘱。
不似平日合身的装扮,此时的她,由於身上穿的是凤秋官的衣服,有别於平日只让人觉得单薄的体型,特别显现出那一份属於女性才有的纤细柔弱,而披泻於身上的乌丝更明白地显示出她的性别。
面对这画面,赵仁杰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而因为看傻了,反倒忘了感到惊讶。
那张脸,是他怎麽忘也忘不掉的,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他」,还为自已对「他」念念不忘而感到一丝害怕,没想到这会儿真相大白,「他」竟是「她」——原来她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