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看一项,君向远的脸就黑了一分,尤其是在他对照完那标明为君海棠的人头画像后,那八分像的图样让他的脸巳黑得不能再黑了。
“呃……事情就像皇兄所看见的。”君无上小心接话。“经由臣弟的侧面打探了解,那个人应该是海棠没错。”
“这告示是中幽城所出,海棠真上翔兴社的总部找那凤秋官……凤秋官?”君向远怔了一下;突地发现,那与爱女名姓同列的人名,不正是“凤秋官”三个字吗?
“没错,正是凤秋官,在中幽府尹问案时,被询问的翔兴社代理当家姬大娘一口咬定那个少年之名就是凤秋官。”在他看见这公告时,已经打探了一番。
“少年?怎么会是个少年?”君向远对照一下通缉布告的人像,怎么也无法将上头那个稚气的清秀少年、与想像中的一社之首凤秋官重叠在一块儿。
“虽说少年出英雄,但或许是凤秋官同宗的同名小辈,这也无不可能,毕竟在有些地方,习惯用宗族里的长辈之名来替新生儿命名,或是有纪念意思;或是该长辈身分特别尊贵显赫,想祈求婴孩能沾点光,将来同样光宗耀祖。”君无上说着他的见解,虽然实际上他一点也不这么想。
“那照你说呢?”君向远不是省油的灯,他太了解君无上的鬼心思,便直接地问。
“若问臣弟的看法的话,海棠离家十来年,虽有定期的书信联络,但实际上,她的生活跟交友情况都不是我们所了解的,而若是以她现今不达离经叛道的标准、但也稍嫌怪异的行事作风,物以类聚,所交的朋友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君无上耸耸肩。
“然后?”君向远知道这六皇弟说话向来是分段说的。
“然后呢,再想想海棠要离开之前,说要帮忙解决翔兴社问题的笃定样子看来……只怕这个帮凶的少年来头也不小,依臣弟猜想,他恐怕正是让我们愁了好一阵子的凤秋官。”君无上说出他的看法。
君向远想了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末了他示意。“知道整件事的经过吗?”
“据右承相之子、亦是事件中被打的当事人赵仁杰表示,这名叫凤秋官的少年纵鹰逞凶,不但吓坏了右丞相的女儿赵欣欣,还恶劣地让豢养的鹰儿将赵欣欣心爱的宠物给吃了,当赵仁杰知道这件事后,代妹登门造访,想请翔兴社给予一个公道,哪知翔兴社态度不善,还由得手下人……这个手下人,指的就是海棠跟那名唤凤秋官的少年……”君无上补充了下,继续说道“这两人不但打伤他,还公然侮辱了他的父亲,也就是右丞相的名,在事后还气焰嚣张地拒捕,打伤了一丁衙役后逃逸无踪。”
“这赵仁杰是个怎么样的人?”听着君无上将听来的“真相”草草带过后,君向远只问了一句。
“赵仁杰,现年二十二岁,读了点书,武学上也有点基础,算是个不错的青年,只是……”
“只是什么?”君向远知道,这个“只是”之后的话才是重点。
“只是终究是太年轻了些,难免会犯年轻人常有的错。”君无上微笑。“年少气盛,加上家里的背景……当然,我不是指右丞相不好,而是因为他功在朝廷、身分显贵,除了让他的家人感觉与有荣焉之外,同时也不免给他的孩子造成几分压力。好比赵仁杰,只要他对仕途稍具一点企图心,较之于一般同龄的青年,会更急着想表现自己,想‘尽快’做出点成绩出来让人看。”
“所以咱们就静观其变喽,皇兄,你总不会告诉我,你真相信海棠会是那种任性刁蛮的孩子,然后真出去犯下这些罪名吧?”君无上一脸好笑。
“海棠当然不是那样的人!”君向远白了他一眼。别说癞痢头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好,他的海棠在想法跟行事上虽然有点让人不知所措,但怎么说也是个知书达礼又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明辨是非的最基本能力总是有的,怎可能真犯下这么多的罪名,还落了个被通缉的命运。
“那不就得了,所以皇兄您也别太操心……”
“真要我不操心,你做什么拿这给我?”看了就心烦,君向远没好气地把手中的通缉布告丢给他。
“当然是想让皇兄有个心理准备。”接过通缉布告,君无上欣赏上头的人像,一边道:“要不,若他日让皇兄意外得知此事,难保皇兄不会失了理智、因为爱女心切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如果不是为了这原因,他直接派个人回来说就好了,干么特地亲自回来一趟呢?
“你要我别管这事?就像你说的‘静观其变’?”君向远没有错过他的言下之意。
“正是如此!”君无上贼贼地笑了。“臣弟个人认为呢,这件事就该让它顺其自然地继续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