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着挽儿了?”
沈千聿将人拉开,仔细帮宋挽整理略微散乱的发。
宋挽拉下他的手,柔声道:“殿下不必忧心,若挽儿心中难过自是会同殿下说。”
想了想她又补了句:“笑与哭,都只同殿下说。”
她怎会瞧不出沈千聿生怕她受了委屈的模样?他有此心,她又如何会不动容?
经历使然,沈千聿称得上真正的孤家寡人,宋挽知他在意自己,便也愿让他安心。
她挽着沈千聿的手臂,予他回应:“若日后挽儿心中不舒服了便去寻殿下,定巨细无遗告诉殿下,不藏着亦不忍着届时殿下不要嫌烦才是。”
“怎会?”
沈千聿一脸喜色。
他怎会嫌她烦?
知晓宋挽并非寻常闺中女子,她不愿依赖他人,可这正是沈千聿一直介怀之处。
“日后挽儿所有心情,都说予我听,我不嫌烦。”
“挽儿知晓了。”
宋挽笑着站在沈千聿身旁,直到将人送入来仪阁他还恋恋不舍。
“殿下回吧,莫让人担心。”
沈千聿点头,这才一人回了东宫。
坐在拔步床中,宋挽眼前摆放的尽是宋芸宁以往送与她的精巧物件。有珠钗有环佩,有水粉胭脂,亦有难寻摆件。
自小到大,姑母寻得了任何好物皆会为她准备上一份,哪怕她去城阳侯府守寡用不得许多物件,姑母也会帮她存放在宫中。
将那些东西一一放在手中把玩过后,宋挽小心将之收起。
明日便是姑母离京之时,她知姑母为何不让她同阿兄前去相送。
太不舍,见了要更心痛。
“蘅芷,帮我放起吧。”
第二日天色刚微微亮,宋挽便醒了过来。她坐在来仪阁中看着窗外景象怔怔出神。
这时候,姑母同千柏应当已起身穿戴好,只等宫门开便要离去了。
“小姐,奴婢陪您出去走走?”
宋挽点头,同蘅芷走出来仪阁。
“今儿天色正好,无风无雨。”
蘅芷道:“芸妃娘娘定可一路顺遂,平安抵达南庆。”
二人站在距离宫门很远之处,宋挽眼见着姑母乘了车同千柏一起离开。临至宫门下,宋芸宁才在彩笄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车。
她站在宫门处向内遥望许久,又不知转身同彩笄说了什么,方再次上了马车。
那马车驶出宫门,直至宫门关闭宋挽才回过神来。
她的姑母,真的离开了东宁,她不知今生可还有再见可能。
“小姐……”
“走吧,姑母会平安的。”
说完,宋挽同蘅芷一起回了来仪阁。
宋芸宁离去,宫中日子便平淡非常,俯仰之间,百日转瞬而逝,新皇的登基大典亦来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