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片晌,扶桑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你还没吃饭呢,我去唤小二……”
“不用了,”薛隐截道,“我在外头吃过了。”
“那……你要不要洗个澡?”扶桑不敢说,其实他能闻到?薛隐身上的异味,他没洗澡之?前身上也是这?个味。
薛隐领会了扶桑的言外之?意,“嗯”了一声,便出去吩咐小二备浴了。
由于假扮夫妻的缘故,凡是住店,他们都同住一屋。
扶桑用过的浴桶还在屋里放着,两个小二提着空桶过来?,先把浴桶里的冷水清空,再倒满热水。
屋里连个用来?遮挡的屏风都没有,薛隐背对着扶桑宽衣解带,扶桑心里不停默念着“非礼勿视”,可?眼角余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朝那边溜过去,捕捉到?一片宽肩窄腰的背影,心脏立刻怦怦乱跳起来?,他慌忙闭紧双眼不敢再看,直到?听见薛隐进了浴桶才睁开。
等薛隐收拾停当,天色已暗,该吃晚饭了。
扶桑身子不便,他们就在屋里吃,小二将饭菜摆好,又添了壶热茶,笑着道了句“二位慢用”,退出去时趁机偷瞄扶桑几眼,饱饱眼福。
扶桑不饿,硬逼着自己吃了半碗饭,放下筷子,倒杯热茶,凑到?唇边吹了吹,刚要喝,却猛
170-180(第823页)
地顿住,皱着鼻子嗅了嗅,笃定道:“薛大哥,这?茶有问?题。”
他的嗅觉异常敏锐,澹台折玉在仁寿宫养病那年,是他闻出药里有毒,救了澹台折玉一命。
薛隐从扶桑手中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又吐掉,面无表情道:“原来?是家黑店。”
“怎么办?”扶桑不慌不乱,“要换家客栈吗?”
“没必要,”薛隐道,“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好。”扶桑不禁为这?家黑店捏了把汗,惹到?薛隐算他们踢到?铁板了。
饭后二人就早早睡下了,往常都是扶桑睡床薛隐打地铺,今儿个情况特殊,薛隐睡到?了床上。
扶桑没法平躺,只能侧卧,他一闭眼,那道赤躶的背影就在他脑海中晃来?晃去,晃得?他心神不宁。他下流地肖想着薛隐的肉躰,日积月累的情慾犹如一头失控的野兽,在他的躰内左冲右突,他快被?折磨疯了,不由地胡思?乱想——如果他开口向薛隐求-欢,薛隐会答应吗?
扶桑被?这?个厚颜无恥的念头吓到?了,他一边唾弃自己色慾熏心,一边感到?欲哭无泪,他好想从这?种霪秽附体的诡异状态中解脱出去,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甚至连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不清楚。
猝然?响起的敲门声解救了扶桑,紧接着响起一道略显熟悉的男声:“客官,你们睡了么?”
扶桑和薛隐自然?不会应答,玄冥向来?好奇心旺盛,想要出去瞧瞧,硬是被?扶桑按在了怀里。
门外的人又问?了一遍,确定屋里的人都睡死?了,便撬开门闩,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扶桑屏气凝神,只听两位不速之?客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竟然?连孕妇都不放过,哪个妓院会花钱买个大肚婆回去?我看你砸手里怎么办。”
“我才不急着出手,我先找个地方把她养起来?,等她生完孩子,把她和孩子分开来?卖,一举两得?,岂不快哉?”
“那她要是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呢?你还得?替她收尸……”
“呸呸呸,乌鸦嘴!少废话,去把灯点?上。”
被?支使的那个人点?亮了桌上的蜡烛,然?后端着烛台来?到?床边。
扶桑面朝里侧躺着,晕黄的烛光只能照亮他的半张脸,却足以引起惊叹。
“果然?是个大美人,单看脸根本看不出是个孕妇。”
“不只长得?美,声音也娇软,叫起床来?该是何等的勾-魂-摄-魄。”
“被?你说得?我都支棱起来?了,不如赶紧把这?男的处理了,咱们兄弟两个先尝尝鲜。”
“你现在不嫌弃她是孕妇了?”
“嘿嘿,我还没和孕妇睡过,想必别有一番滋味。”
被?子被?掀开的那一刻,薛隐手中的匕首快如闪电般挥出去,精准无误地削断了蜡烛的烛芯,烛光熄灭,屋里霎时漆黑一片。
立在床前的两个人惊怔一瞬,转身想跑,可?薛隐根本不给他们机会,接连两脚,那俩人便惨叫着扑倒在地,差点?直接晕死?过去。
薛隐复又躺下,盖好被?子,冷声道:“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