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神采飞扬:“那可不是小贼!将军,今日此事,我回了湖州就说与小枝娘听,往后啊,生得七八个儿子,都给他们说!”
苏武转头笑来:“你这厮,三句话不离小枝娘,五句话不离生儿子。”
苏武所言显然不假,两人近来几乎形影不离,范云最近就是这般。
“嘿嘿,将军,你难道不想念那孟娘子吗?”范云也问。
苏武笑容就止,叹一口气去,不说话。
范云又道:“将军,听说孟娘子有身孕了?也不知几个月了,也不知咱赶不赶得上……”
“算起来,四个多月了吧,快五个月了。”苏武答得认真。
“将军,咱离家也有四个月了。”范云记得很清楚。
“是啊,该回家了。”苏武点头,双眼往北看了看,回去就要成亲了,一个程小娘,一个孟娘子,老婆孩子热炕头,谁不愿呢?
“回家好!回家就生儿子,多生几个,能读书就读书,读不进书的就……嘿嘿,当军汉!”范云憨笑不断。
身后嘎吱在响,范云转头去看,又说:“将军,贼人出来了。”
苏武并不转头,只管打马往前走,回那大营去,善后之事,自有人忙碌。
许久之后,大帐之中,济济一堂。
苏武左右去看,只说一句话:“议一议分钱之事,此时分好,免得到了新城,或者杭州,还有变数,我自做主,一应来分!”
刘延庆一礼就来:“将军义薄云天,我等铭记在心!”
“不说这话,都是自家兄弟!”苏武大手一挥,又抬手去招,招的是朱武。
朱武手中有账册,便往前来。
苏武先说话:“诸位,清溪之钱财,我不言,诸位不问。”
苏武直白非常,刘延庆立马就说:“这是哪里话,将军不必如此来说,将军之义,军中哪个不知?将军从来亏待过何人?只管是将军怎么分,咱们怎么应!”
王渊立马也道:“是极是极,将军此时来分,就是情义无双!”
刘光世更是来说:“哥哥切莫说那些羞臊人的话语了!”
苏武点头,再示意朱武。
朱武来开口:“建德城,钱财之物,折价二百二十万贯,桐庐城,钱财之物,约莫折价一百七十万贯,拢在一起,共三百九十万贯左右……”
苏武又是一语:“那我再添十万贯进去,拢共四百万贯,诸位,还有越州姚平仲将军,与河东关胜之部,分了去。”
就听满座,皆是那倒吸一口气的声音,还有那啧啧之声。
刘延庆甚至来说:“这这……这也太多了……”
这着实太多了,便是再如何分,刘延庆一部,人也多将也多,至少能分一百多万贯去,这般的数目,刘延庆这辈子几十岁的人生,何曾见到过?
苏武摆着手:“不多不多,回去之后,军械马匹之类,样样都贵!”
刘光世都点头愣愣来说:“是是……是有点多。”
苏武还言:“新城再下,想来也有不少,到时候,皆分了。”
这件事要结束了,来日战阵还要相会,苏武只希望到时候再看得诸部军伍,那也是铁甲一丛丛,匠人无数,健马驰骋。
苏武如今,格局也越大了起来,种家军还不知如何,反正眼前这些人,苏武已然当做嫡系看待,想的也是刘光世,韩世忠,吴玠吴璘折可存……
年轻人马上就要登上舞台了,这些年轻人,往后定也是苏武手中的利器。
至于那什么信仰忠诚之类的事,苏武并不多担忧,许多事,真到了那一步,错综复杂之间,不免也是个裹挟。
便是他赵匡胤陈桥兵变之时,难道天下之军将都与他一心?显然不是,也是个裹挟而已。
王渊说的一语来:“是不是把婺州王总管给忘了?”
苏武笑着摆手:“此事,我自有安排,忘不了的。”
婺州兵,那更是嫡系中的嫡系,苏武能亏待?如今所分,是西北遥远,苏武手插不过去,两浙之地,河运海运,苏武的手就在这里。
王渊点着头:“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