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只管打马回到将台。
刘延庆早已等在将台之下,众多军将虞侯,都在行礼。
苏武也在回礼:“诸位客气,刘总管万万不必如此。”
刘延庆笑着来答:“兵不血刃下一大城,只再去桐庐,如此睦州已定,歙州在苏将军谋划之下,想来很快也定,两浙江南之贼,肃清也!”
“倒是还有新城,新城之处,怕没这么顺利。”苏武皱眉在想。
“将军是忧那谭相公?”刘延庆问。
苏武摇着头:“倒也不皆是忧那谭稹,是那新城里的贼头,许与这杜微不同。”
新城有谁?石宝,邓元觉,别的不说,就邓元觉,还真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和尚,还真不是蝇营狗苟之辈。
“若是一场苦战,最后一战,倒也无妨。”刘延庆如此一语。
苏武点着头:“是啊,最后一战,无妨无妨!”
苏武此时,已然不知给这大宋朝续了多少血条,就这几部西北堪战之兵的保留,来日面对辽金,就多了几分底气。
“苏将军,战事许还真不是大事,那谭相公,如何相与?”刘延庆来问,他也知道还真有症结。
“不理会他,只管一路快去,军械步卒,上船顺流而下,我已然去信王荀,教他带兵往新城去聚,事到如今,那谭稹,当也知道自己无力再做什么了。”
苏武只想事情。
刘延庆却还想其他:“那谭相公怕是还想拿捏……”
“我已然把他得罪至此,还担忧什么,倒是你们,到时候啊,该往那谭稹帐下去走动走动……”苏武深知人心人情,也知道刘延庆这些人会担忧什么,只管是一个大度,只管是什么事都为他们考虑。
刘延庆便是尴尬一语来:“惭愧惭愧啊……”
苏武摆着手:“不必惭愧什么,朝堂如此,宦海沉浮,本就艰难,咱都是军汉,本也是低头做事之人,我自得罪去,你们却也不必,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何其难也!”
刘延庆便是一礼来,左右军将虞侯之辈,也皆跟着一礼,便听刘延庆叹息来说:“只以为将军是那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原道也是深知世事艰难,还能如此体恤我等,唉……多谢苏将军了!”
苏武也是叹息:“只管是我等军汉,同生共死这一遭,不相负就是。其他的……我自也问心无愧,无愧朝廷无愧社稷,无愧天子无愧诸位!”
苏武一礼。
“定不相负!”刘延庆立马回礼。
“定不相负!”便是众人皆来一语。
苏武点着头:“到新城之前,就在桐庐吧,与诸位分一分……”
刘延庆一时没会意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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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一分,打完仗,都要回家过日子,钱财之物,我如何又好一人独占?最后一番了,分完了,诸位也心安,我也无愧诸位情义。回家了,大家都过几天好日子,军汉们给家眷置办些东西,诸位呢,便多置办一些强弓硬弩甲胄兵刃,马匹,要多弄马匹。”
苏武语重心长慢慢说着。
众人心中,岂能不知感动感激?
刘延庆更是来说:“我代麾下军将与军汉们,大拜苏将军之恩义无双!”
刘延庆真是大拜的模样,苏武哪里会受,只管去扶。
刘延庆却非是要拜,苏武大力来扶,却说一语:“得了钱财回去了,一定要多多置办军中作战之物!”
苏武在此叮嘱这一语,刘延庆岂能还听不出其中有深意,便是来问:“将军此语……”
苏武左右一看,点点头:“对,不得多久,最多年余吧……此事本是朝廷机密,但此番我去京中,将来也不知如何,只管与诸位说透就是,咱大宋与辽,定要开战,诸位回去,一定要早作准备!”
一语去,自是惊起千层之浪,满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刘延庆下意识里本要问一语“当真否”,却是没问,他知道,苏将军定不可能胡言乱语,那这事,必然板上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