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世远又在摆手:“自是假的,假招安,拖沓之策也,咱还有大军数十万,何必招安。但只要是招安之事,那苏武必然愿听,便也来去可谈,诸般条件慢慢来拉扯,岂不也好拖沓?方将军去,只管照着这么说,来来去去,自好哄骗……”
方腊左边一看,右边一看,终究还是看在祖世远身上,便也知道,这般事,方杰操作不来,便开口:“丞相想让朕这侄儿去,他怕是做不好,不若丞相亲自走一遭?”
祖世远却在摆手:“臣怕是难以取信苏武,怕他疑心,方将军身份不同,将军一去,那苏武自就真信了……”
方腊点着头,也有道理,又看方杰,却还是把头转回来了:“还是丞相去更为妥当……杰儿年纪轻轻,血气方刚,怕是受不得气……”
这话一出,方杰倒也点了头:“教我去与那苏武卑躬屈膝,我自忍不得!”
“那……”祖世远却还有犹豫模样。
方腊便来一言:“丞相莫不是担忧安危之事?”
方杰也道:“丞相莫不是贪生怕死?”
祖世远如此才答:“为圣公,为大计,岂能顾得这些,那臣明日就走这一趟去!”
一番来去拉扯,自也是祖世远有意为之,他大概也知道,圣公频频在试探,此时才算试探得差不多了,可以应下来了。
若是早早争取此事,一语就应下来,这位圣公与这位皇侄,岂能不疑?
至于出城去,真见到苏武,该说什么做什么,且看临机应变吧……
城外,官军大寨。
苏武正在中军大帐里坐定,左右军将二三十人,还有军师等人。
那王寅与庞万春已然进得大帐之中,王寅立马在跪,庞万春左右在看,更也观瞧苏武模样。
有那武松呵斥:“狗贼,败军之将,还要耀武扬威,二爷我一刀斩杀你去!”
二郎岂是说笑,当真拔刀而起。
就看那王寅连忙起身挡在庞万春面前,赔着笑脸来说:“将军勿要怒,我这兄弟名叫庞万春,身上有大本事,是他无礼,他无礼啊……见谅见谅!”
说着,王寅回头,连连去示意庞万春,又拉又拽的……
倒是武松来问:“他有什么本事?”
武松这人,还真就喜欢有本事的人。
王寅连忙来说:“百步穿杨,不在话下,辕门射戟,偶也能成!”
“当真?”武松面色好看多了。
王寅立马又要来说,却是苏武先说:“二郎,当真的,哈哈……”
便看苏武,眼神玩味看着这两人,又道:“王寅,一个贼之兵部尚书,倒是有些智计,故意演这一番戏码,想要抬高一些身价?”
王寅闻言一愣,看一眼苏武,却又不敢对视,头前投降的时候自不作假,但这进帐见人之事,王寅还真有一番设计,庞万春这个场面,就是他设计的……
自也真被苏武看破了,王寅岂能不尴尬心虚?
尴尬心虚,王寅也只有硬着头皮,再说一语:“苏将军,我这兄弟当真有绝技在身,只是头前还来不及展示……可取弓弩来,且教将军看一眼!”
众人去看苏武,苏武摆摆手:“不看,他庞万春有一手弓弩之绝技在身,你呢?兵部尚书,总也该有不同凡响之处吧?”
王寅便是一愣,怎的与他头前想定的都不一样?
本来想着,只管如此一闹,只待庞万春一手射术惊呆众人,便是那英雄惜英雄的场面,好酒好菜也就来招待了,大家推杯换盏哈哈来笑……
怎得都不按照这个套路去走呢?
便是无奈,只能来答:“将军,我……武艺也算不差,还有几分智计!”
苏武便笑:“那就是文不成武不就?”
苏武一语,满场皆笑,苏武的场子,怎么让败军之将占据主动?
王寅无奈,又看了看庞万春,庞万春偏着头去,颇有几分桀骜不驯。
苏武陡然起了身:“不是要表演射术吗?我军中,也有射术高之辈,花荣!”
花荣上前一礼,也是在笑:“将军,我正要看看,此贼口气不小,辕门射戟偶也能成,那就辕门射戟!持弓不持弩,我与此贼比试一番!”
百步穿杨,那是精准到了极致。
但辕门射戟,用弓射一百五十步,二百多米,不仅是精准到了极致,更是臂力强到了极致,那得最硬的弓,用手臂拉开,再能稳定瞄准,还得眼神极好……苏武大手一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