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身后,赵得胜连连在呼:“延州营,勒马,快回头,去援韩校尉!”
赵得胜似也并不过于担心韩世忠的安危,便也不是第一次随着韩世忠上阵了,知道韩世忠万军丛中,依旧能撒泼去也。
便是骑兵分了两部,一部千人,随着赵得胜继续往前去冲,眼前依然唯有灰布麻衣,都要冲散,即便躲在车架之后冲不散,也要冲得贼人不敢来挡,先把这一阵打到末尾去。
一部五百来人,便是延州营,立马转头来,去汇合落马的韩世忠。
却看那韩世忠,一人在几百铁甲之后,竟是还能杀进杀出,虽然并不深陷,甚至时不时还后退不少,但他兵刃之下,已然杀得十几二十个人去。
这般悍勇,不仅是心中无惧,更还有头脑清晰,进退自如。
也是那铁甲之贼,一时间真被韩世忠给震慑了一二,主将计稷说死就死,当面这黑皮将,竟还连连在杀,这场景,以往如何都想象不到。
这黑皮将,这一刹那,当真如天神下凡一般。
却看那五百来骑回头奔来,数百铁甲,也有大呼小叫:“快快快,快紧密列阵。”
便是唯有列阵,才能有与马军一搏之力,若不列阵紧密,那步卒就只得任由马军掩杀。
要说这些铁甲贼人不勇?倒也不能这么说,此时此刻不溃,其实就是勇了。
只看身后骑兵再来,韩世忠更好似借了势头一般,更往前去打杀。
也有军汉在喊:“韩校尉,马来了,马来了!”
是提醒韩世忠注意,不是注意避让,而是注意有空马,当翻身再上马。
韩世忠回头看得一眼,却也不等,还往前去,他要寻一物,计稷的头颅。
韩世忠也知道计稷倒在哪里,只管猛打几番,低头一看,大朴刀就去砍,那脖颈之间,岂能不断?
再看贼军铁甲,正在忙着列阵,着实顾不上韩世忠,兴许,也是刹那间胆怯不敢,只看韩世忠从容把那计稷的头颅揪在手上。
再回头看,一匹空马疾驰路过而来,韩世忠眼疾手快,手只在空中一搭,就搭在了疾驰的马鞍之上,一借力,脚步一跃,翻身就上,当真稳坐疾驰马背。
苏武若在此处,他定要问一语,什么是好骑士?这才是好骑士!
京东之骑,操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上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有一人能比韩世忠这般神乎其技?
那几百铁甲,哪个看得韩世忠从头至尾这几番操作不是目瞪口呆?
又冲杀进来了,韩世忠一手揪着计稷之头,一手铁枪左右来去,口中谩骂不止:“直娘贼,直娘贼,直娘贼!”
每出一枪,必然配合一骂,当真如泼皮街头斗殴一般,打一下就骂一句。
便是打得兴起,手中计稷的头颅,韩世忠也顺手挥起来去砸人,一个头颅也有十斤,砸人也是好用,只是这头颅不太经用,不得几下,就面目全非,骨骼碎裂迸溅,脑浆到处在洒……
若看韩世忠脸上表情,凶恶其实不多,气愤才是主要,便是络腮胡上,气得根根竖直,扎在左右,看起来好似满脸长了刺!
一阵再冲去,勒马回头来看,就看远处,已然火起。
赵得胜,干得好!
韩世忠却好似还不解气:“随我再杀,把这帮贼寇杀个干干净净!”
延州马军营,哪里还有二话,只管随着去就是,韩校尉是在找贼来杀,哪里贼多聚集,便往哪里去。
延州是何处?还有一个名字,延安府,便就是延安所在,有朝一日,延安也会成为龙兴之地。
延州军,当真善战非常,韩世忠便是其中最佼佼者,延州乡勇泼韩五。
再看战场,这万余贼军护粮,如何还护得住?
只问那歙州之贼,就要断粮,该如何是好?
韩世忠还在战,苏武正在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