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来了,越来越近,6行儿一边奔,一边抬头看,刚才还是咬着牙,此时双眼也慢慢瞪大,便是那富贵越来越近,便显得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恐怖。
冲着冲着,6行儿左右一看,身旁的脚步都停住了,他便也停了脚步,吞了吞口水,还有话语:“别怕别怕,兄弟们别怕,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是看着吓人,6行儿这边是停住了,那人马俱甲的重骑可不停,转瞬就到。
6行儿还真用长枪去刺,只看那马背上第一个人,端坐马上,一柄硕大的朴刀从空中划来……
6行儿还是去刺……
就听咔嚓一响,便是长枪好似也断了,那硕大的朴刀好似也砍在了自己身上,马匹已然越过,6行儿好似看到了自己的身躯,真看到了,还站着,没有倒地,只是缺了个头。
城墙之上,那知府邢岳忽然莫名移动了一下身躯,整个身体都暴露在垛口之处,一时看得目瞪口呆。
只看那二百来骑,当真往两三千人冲去,好似全无阻碍,处处都是贼人在倒。
“这这……”邢岳抬手指着,转头去问兵马都总管钱世疆。
钱世疆也是目瞪口呆模样,只愣愣答道:“这是……这是禁军精锐!”
邢岳明白了,点着头:“原来这般才是禁军之精锐,果然不同凡响!”
只看那禁军精锐杀贼,只管是快马在奔,是撞是踩,更是手起刀落,长枪捅刺,杀人好似比摘花捻草还简单。
那一彪快骑也又绕了回来,近前边是攒射,再近依然也是长枪在捅。
完全是一场屠杀一般,两三千贼,毫无还手之力,哭喊哀嚎着,正在四处奔逃,便是那大贼6行儿,一个照面就身异处……
跟着起事,便是想着那圣公方腊正是势如破竹,正在大封群臣,便是一朝富贵在眼前,只管揭竿而起同去,大小也混个官当当……
哪里知道,事情会是这般!
贼人早已是漫山遍野在跑,那重骑只冲一阵就停,慢慢而回。
那轻骑追着到处去射去捅……
一个人头一亩地,便是多杀几个,回家去,一家老小便可一年足食,再多杀一些,兴许还能多盖一间房子……
苏将军从来不会克扣,只管杀贼立功就是。
只是也让人急,军令严正,定是不能私自脱队,那些贼人却是四面八方散乱在逃,不能脱队,着实杀得太少。
只管到处奔,指挥使往哪奔,便跟着去。
奔着奔着,鸣金之声已然来了,可惜可惜……还有许多贼呢……
将军莫不是怕赏钱太多?唉……
回军就是,军令可严,轻则脊仗,重则砍头,军法虽然简短,不过二三百字,但每天都要跟着念,时不时还得背,背得是滚瓜烂熟了。
回头去,路过前军,正听将军在说:“这回可以安安心心扎个营寨了。”
多看将军几眼,将军当真威武,却也见将军正在看那湖州城头。
苏武自是在等湖州城里的人来,只待再也看不见一个活着的贼寇了,那湖州城门当真也就开了。
有车架,有马军,有步卒,来了不少人。
苏武先下马等着,营寨还未立好,也没个中军大帐去坐。
只待那车架来了,有人下了车,苏武只管往前迎几步:“可是湖州邢相公?”
那人便是有笑:“正是正是,可是先锋大将苏将军?”
“见过邢相公……”
“好好好,来得好啊,好军伍,好军将,如此大贼,竟是一击而溃,禁军精锐,果然不同一般!”邢岳只管来夸,便也是贼寇围城一解,心中一松,高兴得紧。
“算不得什么……”
苏武对邢岳的观感,倒也不差,倒也不是说邢岳如何了不得,至少人家没有弃城而逃,这就不知越了多少人去。
邢岳立马又说:“解了湖州之围,便是大功一件,我一定往东京去奏疏,禀明将军之功绩也!”
这也算功绩?
功绩不重要,苏武立马皱眉开口:“湖州围城,相公怕是不知,杭州那边,已然来了十万之贼在路上,最迟明日午后就到,这湖州之围可还未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