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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六十三章 博一线生机（第2页）

“我不是善人。”他低声说道，“我心中仍有恨，仍有不甘。但我愿意……试着相信一次。”

就在此时，天穹裂开一道缝隙，漆黑如渊，边缘泛着诡异紫光。旧日之门显露一角，无数低语从中传出，像是远古的呢喃，又似命运的嘲讽。

【第八具躯壳苏醒，轮回断裂。秩序当归，门后之子应回归本位。】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彻天地。

紧接着，门缝中伸出一只苍白巨手，五指如山岳般压下，直取祭坛中心！

“来了！”公孙烈怒吼，拔刀冲上前，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掀飞数丈。林昭横剑拦在前方，寒月剑绽放银辉，却在触及那手掌瞬间寸寸崩裂。

“那是‘源初者’的投影！”老妪嘶声喊道，“他们察觉到了异常，要强行接管仪式！”

帝异仰头，眼神锐利如刀：“那就看看，是他们的意志古老，还是我们的心志更强！”

他双手结印，山河鼎倒悬于空，鼎口朝下，喷涌出亿万道金丝，织成一张覆盖百里的巨网，硬生生挡住那只巨手。与此同时，沈无尘闭目凝神，胸口浮现一道古老的印记??那是七具残躯融合后留下的“根源烙印”。

“你们给了我生命，又将我视为失败品丢弃。”他睁开眼，瞳孔已转为赤金二色，“可这一世，我不再是你们的试验品。我是沈无尘，是你们无法抹去的变数！”

他双掌合十，口中吐出一段无人听懂的咒言。刹那间，大地震动，十万大山深处响起阵阵回鸣，仿佛有无数沉睡的存在正在苏醒。

“他在唤醒前七世的记忆！”林昭惊呼。

果然，七道虚影自四面八方浮现??分别是孩童、少年、战士、医师、囚徒、疯子、死者形态的沈无尘。他们围绕中央的本体旋转，逐一融入其身。每融合一人，他的气息便暴涨一分，直至最后，整个人宛如化作一轮小型太阳，照亮南境夜空。

“原来如此……”帝异喃喃，“他不是简单的复活，而是在完成真正的‘合一’。”

当最后一道残魂归位，沈无尘睁开双眼，已不见迷茫与痛苦，唯有一片澄明。他轻轻抬手，一道血色长枪凭空凝结，枪尖指向天穹裂缝。

“父亲，”他冷冷开口，“你说我注定失败，说我终将成为灾厄。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正是因为你一次次舍弃我，才造就了今日的劫难？”

那血枪破空而上，贯穿巨手，将其狠狠击退。旧日之门剧烈震荡，缝隙缓缓闭合，低语声戛然而止。

天地寂静。

片刻后，第一缕朝阳穿透云层，洒落在祭坛之上。沈无尘的气息迅速回落，脸色苍白如纸，单膝跪地，喘息不止。

帝异急忙扶住他：“够了，已经赢了。”

“没赢。”沈无尘苦笑，“只是拖延。他们还会再来，而且下次不会再派投影。”

“那就等下次再说。”帝异拍了拍他的肩，“现在，你需要休息。”

老妪蹒跚走来，颤抖着抚摸沈无尘的脸颊，老泪纵横：“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沈无尘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柔软：“您……一直都在等我？”

“我说过，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等到你醒来。”她哽咽道，“你母亲临终前，把这块玉佩交给我，说……说希望你能知道，她从未后悔生下你。”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温润白玉，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名字：无尘。

沈无尘接过玉佩，紧紧攥在手心，许久未曾言语。最终，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三日后，守望司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集会。

不仅九大边关巡查卫队尽数到场，更有南境残存妖族部落的代表、北域流亡修士、西陲游侠联盟，甚至一些曾参与邪祭却中途醒悟的幸存者也悄然现身。他们在术峰之下搭起帐篷，静候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