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提前预料到高丽必有动作,李玄霸提前就从南方从运河调集了粮草。
只要把时间拉得够长,就不会给百姓造成太大影响。
虽然仍旧有怨言,仍旧有徭役下充满血泪的悲欢离合,至少不会激起民变。
这次又是高丽率先攻打大唐,涿郡百姓的情绪还算稳定。
若说有怨恨,也是针对高丽。
隋文帝虽然严苛,但从乱世中走来的百姓还能忍受。三征高丽击碎了百姓只想盼个稳定的梦,发动战争的隋炀帝已经死了,高丽王是不是也该死一死?
我们没去找高丽麻烦,高丽还主动找上门?!
隋末乱世刚过,百姓骨子里的戾气还没有散去。
“最近募兵还挺简单。()”
宇文弼前来迎接弟子时,感慨道。
隋朝和唐初虽然是府兵制,但募兵制作为补充一直都在。
隋炀帝的骁果军就是一支募兵;李世民出征的时候也有临时募集骁勇之士补充军队,以免从全国各地调集府兵所带来的路途消耗。
防备高丽骚扰,最迅速也对百姓伤害最少的筹兵手段自然也只有募兵了。幸亏这几年国库确实有了些钱,各地地方的库房也逐渐充盈,能够募得起兵。
宇文弼还捐出了自己的家财。
苏威扛着棺材要削减功勋的永业田,宇文弼可是没有多少可削的了。
李玄霸知道宇文弼对家产的处置。他能补贴老师,但没有动作。
史书中的宇文弼不知道会不会对大隋爱到散尽家财的地步。但对天下袖手旁观十几年的经历,让自己阻止不了老师的过偿行为?()?[()”。
“我就知道你会来。”宇文弼说完正事后,布满细密伤疤的手如李玄霸幼时一样,为李玄霸理了理衣襟和散乱的发丝,“你真是闲不住啊。”
李玄霸道:“我闲得住,但高丽不想让我们闲着。”
宇文弼道:“二郎也该试试多信任别人。”
李玄霸摇头:“二哥当然信任别人,只是无论谁心中的信任名单,都是有排序的。”
宇文弼叹气:“是啊。”
他与李玄霸进入城门。李玄霸身后的副将中,罗艺忍不住多张望了一会儿。
这里曾经是他的大本营,耗费了他许多心血。
虽然被迫投唐,但罗艺仍旧有过成为“藩属国”的奢望。
这次高丽犯边,部将悄悄问他,是否可以与高丽里应外合割据涿郡。
罗艺一刀斩了部将的脑袋,提着部将的脑袋去见李玄霸。
李世民和李玄霸都不在长安,他或许会按不住野心。但这个愚蠢的部将,是不是对“算无遗策”有什么误解?
再者,陛下和晋王非常厌恶对蛮夷俯首称臣的行为,还是隋将时,便声称谁给突厥人当狗就先揍谁。
退一万步,就算要找个靠山,给强大的突厥称臣就罢了,高丽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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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艺又是后怕,又是生气。他觉得自己被这个愚蠢的旧部将狠狠侮辱了。
回到故地,罗艺不想搞事,只是怀念。
但只是短短的进城这一段路,罗艺的怀念变成了陌生。
涿郡从城池到百姓,都给他以极其陌生的感觉。
但这陌生又很熟悉。大唐的城池和百姓就是如此。
此刻,他才笑叹一声,将心中的不甘全然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