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轩这时才发现梁松没死,虽然浑身飚血,但她竟然还能行走。
她又明白了,刚才苏琳琅开枪,只是吓唬梁松,并没有击中她。
灯灭的瞬间苏琳琅突然起手,又扔一柄斧子,紧接着角落里一声惨叫。
梁松转身扑向了交椅,转动交椅。
原赌服输,才怪?
这是梁松自己修的堂口,当然有机关,而且不止一处。
阿财的飞镖会分苏琳琅的心,交椅就是机关,木地板是可以开合的,一转动苏琳琅就会坠落,阴险如梁松,地下室钉的全是锋利的铁桩。
这还只是其一。
就算苏琳琅侥幸能躲开,菩萨脚下还有机关,它的底座下面有枪,可以出轨。
要知道,梁松见大陆仔就杀的,季子德她也敢打,怎么可能是君子!
一个想平她堂口的男人,她会不择手段,杀?
……
季霆轩刚刚跟贺朴旭聊完救护车的事,一回头就发现又打起来了。
而要说刚才的苏琳琅是黑天鹅在跳芭蕾,这回就是在飞天了。
季霆轩看到梁松突然转身,抱上了菩萨的脚。
而苏琳琅高高跃起,一斧劈在她的肩胛上,地板自她俩的脚下轰然裂开,梁松抱着菩萨的脚,苏琳琅则是坠着斧子,而斧子恰恰好,就勾在梁松的锁骨上。
这种打架方式,就在荷里活的大片上她也没看到过。
他说到做到,每一句话,都应得上他刚来时放的狠话。
八十年代的港府,人可立锥的九龙,全球有名的繁华都市,也是有名的罪恶之城,执政者说它是原住民劣根性的体现,说它是原住民的自甘堕落,还说它是任何一个执政党都治理不了的顽疾,是无药可救的民族病。
季霆轩也一直这样认为。
她认为住在九龙的就全是乐死,是扑街烂仔,她连救护车都懒得给她们叫。
她也不相信梁松会自愿去解散堂口。
贺朴廷倒是信的,但她不知道苏琳琅,或者说PLA会怎么做。
直到这一刻,她们亲眼所见,它发生的全过程。
梁松人还活着,但灵魂已经被枪毙了,毙成粉沫了。
她的肉身还在,灵魂却已经被摧毁了。
她先掰正交椅,木地板咯吱咯吱,又被她拉了上来,然后她蹒跚着步伐,才去拿账本,一步一步,她走的特别慢,终于,她走到了大门口,门闩贺朴廷已经下了,拉开门,外面是光明,是趾高气昂的陆六指,负着双手站在门上。
她只带了几个打手,冒着被砍死的风险来了,站在了斧头帮的门外。
当门开,要梁松提着斧子出来,她就完蛋了,她和她的手下就得来场恶战。
不过有苏琳琅在,她当然就不必操心。
梁松还能走,但是白衬衣上满是鲜血,肩膀上好大一个裂口,露着白骨森森。
抱着只被血染红的账本箱子,她以血腥而凄惨的方式,出门谢幕。
得,本来贺致寰听说自家二世祖表现不错,都给贺朴旭签好零花钱的支票了。
但听说这事后不但把支票收回,要不是许婉心劝,还要把贺朴旭轰出家门的。
而且老爷子这趟回来就发现冰雁完全不结巴了,贺朴铸还成了个历史迷,她向学校提的,要求增设历史课的提议学校也答应了,张校董听说贺致寰回来,还专门来聊这件事,夸贺氏教育有方。
这一对比,老爷子就愈发觉得贺朴旭面目可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