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缜恭声道:“娘娘放心,为夫绝不敢耽误正事。”
佟穗:“……”
来到曲池岸边,就见结冰的湖面都被雪覆盖住了,只露出一座座池中小岛。
以前去琉璃殿要坐船,冬日可直接踏冰而行。
萧缜去冰上踩了踩,确定够结实便牵着佟穗走了上去。
冰面很滑,刘公公叫人准备了一辆冰辇,本来该由小太监们在前面拉车的,萧缜把人都撵走了,让佟穗坐上去,他拉着冰辇在池面上四处走动,遇到宽阔的冰面还会跑起来。
冰辇滑得又快又顺畅,迎面飞来的雪花模糊了佟穗的视线,只瞧见前面有道高高的黑影。
她从来没有这么玩过,快活是很快活,却也因为担心他摔了而过于刺激:“慢点,你慢点!”
当冰辇经过一座小岛来了个急转弯时,佟穗的叫声也达到了最高:“萧缜!”
那带着几分嗔怒的声音透过雪幕清清楚楚地传了出去,应该也是宫里唯一敢直呼帝王姓名的声音了。
萧缜终于停了,看着载着她的冰辇沿着他的脚印继续滑过来,由快变慢,最后稳稳停在他面前。
风吹乱了她的额前碎发,露出一张红扑扑的脸颊,清泉似的眸子瞪着他。
萧缜按住想要走下来的皇后娘娘,挤到她旁边坐好,搂住人就亲。
佟穗打他的肩膀。
萧缜抬起头道:“我是在补偿你。”
佟穗:“补偿什么?”
萧缜:“补偿你没能痛痛快快玩的那些年。”
他参军那年已经二十了,从记事起过得就是富家少爷的日子,二十岁后无论危险不危险、拮据不拮据,都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历练,没什么值得惋惜的地方。
佟穗不一样,她长在最偏僻的桃花沟,太平时过得就不是富裕日子,从十二岁到十八岁更是连年战乱,与绵绵现在的日子比,那时候的佟穗就是个小可怜。
佟穗咬咬唇。
萧缜拉好她的斗篷兜帽,再捧着她的脸重新亲了下来。
几乎才挨上,佟穗便张开了嘴,手也环住了他的脖子。
帝后连着在曲池住了两晚,初五才回乾元殿,将承祖放在中间,夫妻俩一边一个,看得目不转睛。
承祖并不知道自己被爹娘抛弃了两晚,还肯朝爹娘笑呢。
逗够了小家伙,佟穗把她之前拟定的每日功课安排拿了出来。
萧缜陪她一起看,发现佟穗竟然一点都不比他空闲,上午、下午各安排了两节长达半个时辰的课,中间再空出时间给宫务、骑射、孩子,以及新加的半个时辰陪他批折子。除此之外,她还定好每个月至少要出宫一次,每三年要微服出巡一次,国事忙就巡近处,闲就走远点。
佟穗:“我是跟着祖父学了一些实务,但距离辅佐你治好一国还远远不够,所以功课肯定还要继续学,正好翰林院有侍读侍讲学士,你不用的时候让他们给我讲。”
马老先生以前敢一个人教她几种课,萧缜一登基,马老先生就谦逊起来了,只肯继续给佟穗讲史,其他的要佟穗另请高明,他不肯献丑,以免耽误了皇后娘娘的学问。
佟穗就盯上了翰林院,那里汇集了天下最博学的一批大才,无论佟穗想了解什么,都能找到对应的先生。
萧缜失笑:“别说你了,我也得继续学。”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萧缜还没自负到觉得自己的学问已经足够用。
正月初六,官员们返回官署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