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母再对林凝芳道:“你也不用太担心阿满,她本事大着呢,身边又有能征善战的齐世子,总之现在啊,你这胎才是咱们家最大的事,你自
己休息好了,我们也把你照顾好了,便都算立了大功一件。”
周老爷子说,侄媳妇的产期就在冬月中旬,眼瞅着就剩十来日了。
林凝芳笑笑:“姑母放心,我都懂的。”
剑阁道。
十月二十七日一早,萧穆、赵瑾带着一万骑兵与运粮车队从盘龙镇出发,一路山路崎岖,当日黄昏抵达葭萌关,从留守此处的裕军口中得知,兴平帝是二十二日攻克的此关,休整一日就继续往南追杀梁国主力了。
老爷子不敢耽搁,次日让赵瑾运送粮草在后,他率一万骑兵又往南疾驰了一百多里,终于在天黑前追上了兴平帝。
此时梁军主力已经退入剑门关,兴平帝也刚刚在关下安营扎寨,前面那几日都是且追且打的。
见到萧穆,兴平帝既惊且喜:“巴中已经打下来了?”
萧穆兀自喘着气。
到底是老将了,兴平帝亲自扶住萧穆往里走,笑道:“您老别急,喝口茶再慢慢说。”
进了营帐,萧穆喝口水,气息没那么喘了,立即把前几天广元的险情报给兴平帝。
兴平帝也是一阵后怕:“朕万没想到,蒋儒能在短短几日走水路赶至广元,广元城里竟然也藏了三千梁兵与他们里应外合。”
萧穆:“皇上,梁帝这几年跟咱们一样还田于民整顿吏治,深受梁国百姓拥护,所以他们才能成功藏三千士兵而不漏一点风声。如今梁国占据剑阁险道,咱们短时间很难攻克,而吕胜、黄起遴、陵国之患犹在,皇上还是撤兵吧,不可再将自己置于险地啊。”
兴平帝看眼挂在后面的梁国舆图,只要他的大军过了剑门关,距离益州就只剩四百多里了。
>br>
他对萧穆道:“你我耗费数万将士的性命才打到剑门关,此时撤兵,那几万将士岂不是白死了?再说宗权、蒋儒一死,梁国兵力、士气大减,除了镇守长江水路的三万水军,便只剩封蕴麾下这几万主力,正是天赐灭梁良机,朕岂可错过?”
“朕知你素来谨慎,但辽州的兵权已经被萧缜收回了,冯籍可保北边无忧,乔长顺可震慑黄起遴,江北有潘勇、谢坚四将的二十万大军驻守,陵国才折损九万水军,一两年内必然不敢再犯。至于凉州吕胜,就算他敢挥师长安,朝廷也有齐恒、萧缜可守。”
“再说剑阁道,前面的葭萌关你已经见过了,同样是个险关,朕强攻数日便打了下来,剑门虽险,对上咱们的精兵,短则半月长则一月,朕亦能拿下。”
虽然葭萌关一役折损近两万将士,可哪次打仗不死人?
只要他此次灭了梁国,让西南之地重归朝廷,未来几十年甚至几百年西南便不会再起战事,那么拿几万将士的血去换几代百姓的安居乐业就是值得的,否则梁国将与大裕征战不休,期间死去的军民又何止几万?
兴平帝越说越有底气,拍拍萧穆的肩膀,笑道:“您老且先休息,明早陪朕一起观战。”
次日日头升高,手脚没那么冷了,兴
平帝下令先锋军去攻剑门关。
萧穆站在兴平帝身边,神色凝重地观察着剑门关。
剑门关这一带的山峰仿佛被利剑劈开了一道豁口,因此得名。
既然山有豁口,中间必然是一片低地,裕国大军此时就位于北面这段低地,南面是一片陡坡。
整面陡坡仅修了一条山道,山道最高点便是剑门关。梁军出兵伐裕,将士们拾级而下就行,换成裕国打梁国,将士们得先爬上这段陡峭的高坡,再去尝试攻打剑门关的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