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场中所有上升宗弟子都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盯着远处的叶无名。
所有人都知道叶无名的特殊,那就是共鸣。
他。。。。。。还能共鸣叶天命吗?
这个问题,在叶无名来到上升宗时,大家就好奇了。
共鸣一次与能够无限次共鸣,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而此刻,上升宗的一些长老也纷纷出现在了暗中,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场中的叶无名身上。
他们也无比好奇。
如果叶无名能够再次共鸣太上长老。。。。。。那毫无疑问,从今往后,上升宗诸。。。。。。
我睁开眼时,天光正从云层裂隙间垂落,像一束束未完成的誓言。风穿过承忆花林,掀起层层叠叠的波浪,仿佛大地在呼吸。我躺在湖心岛边缘的一片草坡上,身下是柔软的苔藓,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那是阿芽常熬的“醒魂汤”的气味。
可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被唤醒的孩子了。
十年前,我在渡忆仪式中沉入心源之井,成为第五位进入记忆回廊的试炼者。那时我还叫苏棠,是个因三次渡忆而失去父母、兄长、甚至自己名字的女孩。我的识海里住着太多别人的记忆,像无数条河流冲垮堤岸,淹没了原本属于我的那片土地。可就在第八重门前,我抱着阿芽,将最后一段纯净的自我注入她的灵魂??那一瞬,我不再是我,也不再是他人的影子,而是成为了“记得”本身。
醒来后,我已无法说话。
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因为一旦开口,就会惊扰那些在我体内安睡的记忆之魂。他们太累了,跋涉千年才找到归处,我怎敢轻易打扰?
阿芽说我疯了也好,失语也罢,她从未强迫我说一个字。她只是每日清晨为我梳发,在我掌心写下当日天气,或是轻轻哼起那首新编的童谣。她说:“你不说话也没关系,只要你还在这里,就已是最大的回应。”
于是我留在湖心岛,成了书院最沉默的守夜人。孩子们怕我,却又莫名亲近我。每到深夜,总有孩子偷偷溜到我房前,把写满心事的纸条塞进门缝。我不读,也不烧,只是将它们叠成小船,放入南渊湖。一夜之后,这些纸船会自动漂回岸边,上面多了一行清秀的小字:
>“我记得你。”
没人知道是谁写的。
但我知道。
那是千菱留下的印记,是林昭走过的痕迹,是所有未能醒来之人共同编织的低语。
直到昨夜,我做了个梦。
梦里没有画面,只有声音。
先是铜铃轻响,接着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踏过心源之井的石阶。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冰冷而清晰:
>“你们守护的‘真实’,不过是集体催眠的产物。”
>“真正的历史,早已被你们用温情掩盖。”
>“若不打破这虚假的光明,世界终将窒息于谎言之中。”
我听得出那是谁。
她在古籍残卷中被称为“否定之母”,在民间传说里则是“遗忘的姐姐”。她曾与千菱同出一源,本为记忆双生子,却因对“真实”的定义不同而决裂。千菱相信:人心所向即为真;她则坚信:唯有剔除情感干扰,剥离主观色彩,才能触及绝对客观的历史。
她不信爱,不信牺牲,不信铭记能改变什么。
她只信“清除”。
梦中,她站在第八重门外,手中握着一把由虚无凝成的刀,刀锋上流淌着无数被抹去的名字。她对我说:
>“你也曾怀疑过吧?当你看着那些孩子一个个陷入沉睡,当你听见阿芽说‘值得’的时候……你就没问过自己,这是救赎,还是延续痛苦?”
>“你沉默,并非因为你选择了记住,而是因为你不敢说出真相??我们都在骗自己。”
我跪坐在梦中,无法反驳。
因为我确实想过这些。
每一个深夜,当月光照进空荡的庭院,我都曾自问:如果我们守护的记忆本身就是一场美丽的错误呢?如果真正的过去残酷到无人能承受呢?如果……忘记才是慈悲?
可就在我几乎要点头认同时,胸口忽然一热。
一枚种子破皮而出,扎根于心脉之间??是承忆花种。它迅速生长,藤蔓缠绕四肢百骸,花瓣一片片绽开,每一瓣都映出一张脸:有七岁女童临终前微笑的模样,有北境老兵颤抖着签下《共忆录》的手,有西漠守塔人恢复记忆后嚎啕大哭的瞬间……
它们齐声对我说:
>“就算世界虚假,我们的痛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