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温暖的声音在空旷的钟楼内回荡,没有得到回应。
他开始攀爬楼梯,木制台阶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上一层,温度就降低几分,到第三层时,他的呼吸已经能在空气中形成白雾。就在他即将踏上第四层平台时,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从背后袭来。
温暖猛地转身,楼梯下方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不,不是站着——是漂浮着。
人影没有五官,只有一团不断扭曲的黑雾,隐约能看出人类的轮廓。
更可怕的是,温暖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仿佛被某种力量固定住了。
“温……暖……”人影发出沙哑的低语,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你不该……来这里……”
就在黑雾人影缓缓上浮,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头顶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钟声——午夜十二点到了。
钟声如同实质的波浪席卷整个钟楼,温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想起老胡的警告,死死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那只手冷得像冰窖里的铁块,透过单薄的衬衫渗入骨髓。
“睁开眼睛,孩子。”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看我的眼睛就行。”
依温暖的脾气,在他面前故弄玄虚的话,转过头,爱谁谁,都给我滚蛋。
但听着这位老人的描述,温暖觉的有必要信一下,于是他眼睛看着自己的脚面,睁开了眼睛,没有动。
他绷紧全身肌肉,强迫自己保持不动,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油光沾亮的翻毛皮靴。
“嗯,年轻人,聪明的紧。你来我这是要做什么?”苍老的声音带着古怪的回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直接在他颅骨内响起。
温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发疼:“现在有个地府的裂缝,就在城南,您知道么?”
空气骤然凝固。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城南?”守夜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亲眼见了?”这句话一出来,温暖内心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过去。
“……”温暖便闭了嘴,有没有这件事你不会去看么?还你亲眼所见么,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大半夜过来逗你玩?
温暖闭了嘴,右眼突然刺痛起来。他眨了眨眼,发现视线开始模糊,那个针尖大的黑点正在虹膜上扩散。
透过逐渐模糊的视线,他看见钟楼斑驳的墙面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凸起,像是有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答案。”守夜人突然松开手,脚步声绕着温暖转圈,“那个裂缝不在城南。”
温暖一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