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徐三是用中文说的,很有后世电视剧中那种岛国人说中文生硬的味道,在加上徐三那破锣嗓子,听起来十分的带有喜感。
听着这话之后,一直冷冰冰的幻姬竟然“咯咯”地笑了,但她只是浅浅地一笑,就收起了笑容,。。。
夜色再度降临,拉包尔的天空被余烬染成暗红。炮火渐稀,仿佛大海在喘息,而城市则如一个伤痕累累却仍不肯闭眼的孩子,静静等待黎明。徐三没有睡,他坐在柜台后,手中摩挲着那枚新徽章模具,金属边缘微凉,却像藏着一团不灭的火。
艾丽莎靠在门边,相机搁在膝上,镜头盖半开,像是随时准备记录下一瞬的生死。她望着徐三,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风铃声里:“你说过,春天的故事要从一朵花讲起。”
“是啊。”徐三抬眼,目光穿过玻璃窗,落在屋外泥泞的小路上,“可现在,我们得先讲一粒种子怎么在焦土里活下来。”
话音未落,屋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吴港从通风口跃下,军靴落地无声,脸上却有血迹,左臂缠着绷带。“南港区残余引爆装置已全部拆除,但我们在地下隧道发现了十三具尸体??都是平民,双手反绑,后脑中弹。”他的声音低沉如铁,“佐藤临死前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净化无信仰者’。”
徐三闭上眼,良久才开口:“把他们名字记下来。每一个。”
“已经记了。”吴港递过一张湿透的纸条,“还有这个。”是一枚烧得变形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给女儿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徐三接过,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然后将它放进账本夹层,压在一角糖纸下。“明天,”他说,“我们要为他们办一场葬礼。不是秘密埋葬,是要敲钟,要点灯,要让全城听见哀乐。”
“你会成为靶子。”艾丽莎低声说。
“那就让他们瞄准。”徐三站起身,走向墙角的老式广播机,“‘萤火’没死,只是换了方式活着。现在,轮到我们发声了。”
他接通电源,调频至公共波段。电流嗡鸣中,一段旋律缓缓响起??是《奇异恩典》,由一台走音的手摇风琴演奏。接着,他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残破的街区:
>“这里是拉包尔小卖部临时广播站。我是徐三。今天,我们不卖货,只讲故事。第一个故事,关于十三个不肯低头的人。他们不是战士,没有枪,也没有勋章。但他们死时,没有跪下。他们的名字是:林阿婆、陈小海、苏铁匠、李裁缝……”
每念一个名字,屋外某处便亮起一盏灯??或是煤油灯,或是手电筒罩着红布,甚至有人用打火机点燃报纸举过头顶。一点、两点、十点……如同星火燎原,整座城市的黑暗被一点点刺穿。
艾丽莎拿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幕:无数微光在废墟间闪烁,像大地睁开的眼睛。
广播持续了整整四十分钟。结束后,寂静再度笼罩,但那种死寂已不同以往??它不再空洞,而是饱含回响。
凌晨两点十七分,玛琳带着两名少年返回。她们浑身泥泞,怀里抱着几台拆解的打印机和一堆铜线。“避难所塌了,但我们抢出了这些。”玛琳将一卷胶带递给徐三,“这是最后一批可溶性导电膜,够印二十张地图。”
徐三点头:“立刻组装。天亮前,我要让每一名游击队员手里都有新的撤离路线。”
“你还在计划未来?”一名少年忍不住问,“美军还没控制全岛,日军残部还在巷战,我们随时可能被炸成灰!”
徐三看着他,忽然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每天换一次风铃里的铃铛?因为每一个坏了的声音,都该被新的声音代替。战争可以毁掉一切,但它不能规定我们什么时候停止希望。”
少年怔住,良久,低头行礼。
三点半,印刷机开始运转。油墨与金属摩擦的声响在静夜里格外清晰,如同心跳。一张张情报被快速印出,折叠,封入空罐头盒、旧书页、甚至玩具熊肚中。任务重新分配:有人负责联络渔民用渔船转运,有人潜入战俘营传递消息,还有人伪装成医护队,在救治伤员时悄悄塞进密信。
五点零九分,东方泛白之际,一声尖锐的哨音划破长空。
“敌袭!”屋顶哨兵大喊。
徐三冲出门外,望远镜刚举起,便看见三架涂着太阳旗的侦察机正低空掠过城区,机身下方悬挂着黑色圆筒??不是炸弹,而是传单投放器。
几分钟后,雪白的纸片如雨般飘落。
玛琳捡起一张,脸色骤变:“他们在散布‘徐三已死’的假消息!还附了一张伪造的照片??你倒在血泊里,眼睛闭着。”
“不止如此。”吴港翻看另一张,“他们宣称小卖部是毒药分发点,说你用糖果给孩子洗脑,要制造‘反帝国精神污染’。”
徐三冷笑:“恐惧最怕什么?不怕死亡,怕真相继续传播。他们越是造谣,越说明我们还在呼吸。”
他转身走进店内,取出一叠空白传单,提笔写下:
>**“我还活着。
>如果你拿到这张纸,请把它贴在墙上、门上、孩子的课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