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生的一切对哈利而言像是一个噩梦。
他看到了伏地魔。他重塑了肉身,召来了食死徒,他要杀哈利,一道金光却连接了他的魔杖和伏地魔的魔杖……他拼命向奖杯跑去,被奖杯送回了场地,而众裁判和教授恰好赶到——他们刚收到斯内普的守护神带来的消息,叫停了比赛。在场地里,他将这些情况简单地告诉给了邓布利多,随后被送到了校医院。
庞弗雷夫人正在检查他的身体。邓布利多、西里斯、莫莉、罗恩、赫敏、麦格教授、比尔都站在病床旁,静静地看着他。
“他没事!”庞弗雷夫人紧绷着的脸露出微笑。
西里斯如释重负:“哈利,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他人也都向他投来关怀的目光。
还未等哈利开口,校医院又走进一个人,是阿莱西亚。她脸色苍白,看上去很虚弱,衣服上沾满尘土,像是刚经历一场恶战。
但当人们看清她用担架运来的人时,所有人都无暇顾及她的情况——穆迪倒在担架里,断了一只手臂,痛苦地呻吟着。
“这是谁干的?”西里斯担忧、愤怒地问,但还是压低着嗓音。
“西弗勒斯。”她艰难地回答,人们都向她投来惊讶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后,她补充道:“这是个食死徒,喝了复方汤剂变成穆迪的样子。他攻击我,西弗勒斯看到后打伤了他。他现在去拿吐真剂了——哈利,你还好吗?”
哈利显然是被阿莱西亚刚刚说的一番话惊住了——穆迪是食死徒变成的?可他一年以来对哈利的教导极为负责……
阿莱西亚简单地把情况汇报给邓布利多,随后无力地瘫坐到椅子上。庞弗雷夫人一脸嫌恶地给“穆迪”包扎。
很快斯内普赶到校医院,问过邓布利多的意思后,他掰开“穆迪”的嘴,倒了三滴吐真剂进去。阿莱西亚取出摄影机,准备将接下来的谈话都记录下来。
“先说说你的真实身份吧。”邓布利多目光锋利地看着他。
“巴蒂·克劳奇。”他答道。
他们所认识的巴蒂·克劳奇只有两人,一个是魔法部的高官,另一个是死人——无论眼前的这个人是谁,都足以让人惊骇万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邓布利多接着问。显然,他认为眼前的人是“死人”,而非“高官”。
“当年,我母亲知道自己要死了,求我父亲把我救出去,算是最后为她做一件事。父亲同意了。他们一起来看我,我和母亲分别喝下有对方头发的复方汤剂,交换了容貌。母亲在阿兹卡班没过多久就死了。她一直没忘了喝复方汤剂,死的时候还是我的模样,被当成我埋葬了。所有的人都以为那是我。”他眼皮颤动着,忽然浑身皮肤鼓动起来,逐渐变成了另一个的样子——小巴蒂·克劳奇本来的样子。
在邓布利多的问询下,他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他父亲如何用夺魂咒控制他;他如何一点点地清醒过来,在魁地奇比赛上释放了黑魔标记;伯莎如何发现他的存在,又如何被念了遗忘咒……
“我的主人,他吸收了一个巫师的残魂。这残魂存在了很久,似乎还带有某种古老魔法,让他的力量大大增强。他在森林里遇到了伯莎·贾维斯,并不断折磨她,让她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她是菲尔尼尔·贾维斯的妻子;三强争霸赛的细节;穆迪任教的消息……她都说了。主人的折磨甚至打破了遗忘咒,他知道了我的存在。他用她的命威胁贾维斯,让贾维斯给他找来婴儿的肉身。于是,他和贾维斯赶到我家,给我父亲下了夺魂咒,救下了我!”小巴蒂狰狞地笑起来。
“伏地魔让你做什么?”邓布利多问。
“主人要我变成阿拉斯托·穆迪的样子,待在霍格沃兹,给火焰杯念混淆咒,设置第四个学校,并把哈利·波特的名字投进去,让他作为第四个学校的勇士参与三强争霸赛。他要我监视哈利·波特,保证他拿到三强杯;要我把奖杯偷换成门钥匙,好把第一个抓到它的人带到我主人那里。”
“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他接着问。
“在比赛前,为了保证计划顺利进行,我对波特用了摄神取念,发现阿莱西亚给了他一个玻璃瓶——那是个门钥匙,能帮他逃跑。我把玻璃瓶掉包了。后来,我偷偷地在所有学生食物里下药,但在波特的南瓜汁里放了解药。这个药是贾维斯做的,能够对灵魂产生作用,让人无法正常使用魔法,且不易被察觉,这样就能保证波特第一个拿到三强杯。但阿莱西亚要去空中进行报道,她会看到波特消失,进而坏了我们的计划。听说她没有带魔杖,我就向裁判请假,说我会晚点到,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她叫走,准备把她弄晕。”
“解药在哪里?”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些怒意。
“不需要解药,那不是毒。据贾维斯说,那些药只能算抑制剂,药效过了,便不会对人继续产生作用。”
邓布利多转身对庞弗雷夫人说:“波比,拜托你去场地里检查一下其他学生,看看他们是否如这个家伙说的,身体无恙。”说罢,庞弗雷夫人点点头,离开了。
小巴蒂又一股脑地将自己如何进入斯内普的办公室偷药材,如何杀了自己的父亲,都吐了出来。
“那是你的父亲!”莫莉在一旁不自觉地喊了出来。
“可我从来都不是他的儿子!认可、信任、被他夺走的自由,都是我的主人给我的!我唯一应该感谢他的,就是他让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食死徒!”小巴蒂近乎变态地大笑起来,全然不似阿莱西亚记忆中那个礼貌拘谨的少年。
随后,在邓布利多的提问下,他又说出了真正的穆迪所在的地方。
“西弗勒斯,麻烦你去他的办公室,把阿拉斯托救出来,送到病房。米勒娃,请你去场地里把康奈利·福吉请来,我想他希望亲自审问克劳奇。”邓布利多说罢,斯内普和麦格教授离开了。
事情已经足够清楚了,所有人或惊恐,或后怕,或愤怒,或茫然,都沉默着。除了阿莱西亚,她在羊皮纸上写报道,问了小巴蒂一些细节。
斯内普不久后把真正的穆迪送到病房,后者面色惨白,昏迷不醒。西里斯见状,愤怒地踹了小巴蒂一脚。他本想再踹几脚,但被莫莉拦住了。
阿莱西亚的纸笔被斯内普夺过,他让她多少在病床上睡半个小时——她中了好几个恶咒,应该休息。
突然,阿莱西亚觉得周围好冷,就像两年前在帕笛芙夫人茶馆遇到摄魂怪一样冷。可周围的人都毫无反应——斯内普说过,她对摄魂怪格外敏感,这是不是说明有摄魂怪就在远处?可这里是霍格沃兹,怎么会有摄魂怪?
“西弗勒斯……我……我好冷。”她握住斯内普的手,喃喃道。
“冷?”此时正值六月下旬,怎么会冷?斯内普神色紧张起来,将被子搭在她身上,“现在呢,现在还冷吗?”
“冷……摄魂怪……附近可能有摄魂怪……”她机械地抽出魔杖。
“摄魂怪?”莫莉惊讶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