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穆迪的离开,地下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阿莱西亚忽然被黑色的斗篷包裹住。有人在身后抱她,她鼻腔里传来苦涩的魔药味——是斯内普。
“谢谢你帮我出这口恶气。”他轻声耳语着,好像在她耳边拉大提琴。
“他之前也找过你的麻烦吗?”
“我说没有你也不会信吧。他任职的第一天就把我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斯内普苦笑一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阿莱西亚握住他的手,微微回头,温情地看着他。
“他是你朋友,我不想让你夹在中间难做人。”隔着头发,他亲了一下她的面颊,“先看礼物还是先吃饭?”
“都不,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她将刚刚哈利和她说的事情都告诉给了斯内普,心情沉重地在办公室里踱步。
“我总觉得这不是梦,他可能看到了真真切切的神秘人——他回来了,现在已经有了婴儿的身体……”阿莱西亚紧紧地抱住斯内普,唯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安全些。
“这不过是青少年无理由的梦罢了。真正做这个梦的人该吃吃该喝喝,魔药课上还有心思开小差呢。”斯内普安慰道。尽管这不是他的真实想法,但他需要这样说,需要假装乐观,以此来中和她的悲观。他有时倒希望阿莱西亚能够愚钝一些,不要为无法避免的事情耗费心力。
“可他的伤疤该怎么解释?”
他的确解释不了,只好说:“即使波特的梦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呢?我们不早就知道黑魔王正在变强吗?他迟早会回来,而我们对此早已商量好了对策。真到了那天,太阳照常升起,你我性命无虞。”
见阿莱西□□绪有所缓和,他继续说:“但是,如果现在不去吃晚饭,我不敢肯定自己还有力气看见明天的太阳——我中午太忙,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实际上,今天中午他难得地清闲,慢条斯理地享用了一顿午饭。
他希望尽快转移阿莱西亚的注意力,于是把她带到了秋季餐厅。
这是巫师界很有名的一家餐馆,建在白露枫湖湖岸,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窗,可以望见层林尽染的秋景。夕阳西下时,霞光万道,湖面倒映着天空和周围的秋色,像是在水上烧起了一把火焰,梦幻而热烈。
斯内普提前一周,在秋季餐厅预定了靠窗的二人位,想让阿莱西亚能在生日这天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白露枫湖的黄昏美景,以缓解她的忧虑情绪。
然而意外常有。
哈利疼痛的伤疤和诡异的梦境再次让阿莱西亚陷入不安。吃饭时,尽管她脸上总是挂着笑,但没半点心思看向窗外。斯内普知道,她并不想笑,只是在回应他的心意,不想让他扫兴。
“这一幕和我生日那天像极了,只不过当时故作轻松的人是我。”晚饭后,二人交扣着手,围着白露枫湖漫步,斯内普轻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以为我伪装得已经够好了。”阿莱西亚耸耸肩,“抱歉,我知道你很期待看见我惊喜交加的样子,让你失望了。”
“也不一定。”他故作玄虚地把手伸进衣兜,取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礼盒,递给阿莱西亚,“生日礼物。”
她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个玻璃瓶子,瓶子里装着熔化的金子般的液体。
“福灵剂!”阿莱西亚两眼放光,脸上的愁云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欣喜得勾住斯内普的脖子,吻着他的两颊,“我爱死你了,西弗勒斯!”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这份礼物还不错?”他得意地扬起眉毛。
“当然,我很喜欢——哦,对了!”她好似恍然大悟一样,打开了瓶盖,喝了一小口,一会儿后,一种无比振奋的感觉流向她全身,“我希望这能让我在今晚查资料时,发现有关灵魂的秘密。”
“或许能让你找书找得更顺。你现在想去哪?”
“回家,”她笑道,“福灵剂让我们回家。”
“我们在哪的家?”霍格莫德16号和蜘蛛尾巷的砖房,现在都能称为他们的家。
“霍格莫德。”说罢,阿莱西亚挽住斯内普的手臂,幻影移形到了霍格莫德16号的三层。
斯内普走向书房,准备去翻资料,阿莱西亚却拉住了他:“不去书房,去卧室。我要先把礼物放到橱柜里。”可是礼物什么时候不能放?还是说福灵剂认为书房里并没有他们想要的答案,而卧室里有?
她打开橱柜,把福灵剂放在最上面那层。斯内普注意到,这一层放着的几乎都是他送她的礼物——1991年圣诞节送的洗发水和吐真剂,1992年圣诞节送的异型魔方,1993年圣诞节送的雌鹰灯,1994年情人节送的项链——她戴在脖子上,橱柜里仍放着装项链的盒子。
里面只有一个厚笔记本不是他送的。
“这是什么?”他指着那个厚笔记本问。
“这个?”阿莱西亚取出本子,递给斯内普,“这是潘多拉写的随笔,每一篇都是写我的——你还记得潘多拉吗?”
斯内普摇摇头,他对潘多拉没有任何印象。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比我自己还了解我。”阿莱西亚翻开本子,给斯内普看了几段。
“‘如果有一天你和他在一起了,我会毫不意外。’她甚至预言了二十年后的事情,真够了解你的。”斯内普饶有兴趣地读着。
“是的,我有时候真觉得她像我的三省镜,能够发现我的缺点,给我提出改正的建议。虽然她已经离世,但她会一直住在我心里。”她合上本子,抚摸着封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