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把他关起来,或者干脆杀了他,以至于让他现在只能泄露秘密,承受着沉重的心理负担。
这些家伙……为什么真的把一个流浪汉当人看啊!
。
夏丘凛纪今天到酒吧的时间有点晚了,九点才懒洋洋地从诊所踱步到酒吧。见里头一如既往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就带着随身包歪在吧台后的躺椅上,明晃晃一副懒得动弹的样子。
今天守在酒吧的是伊森本堂,他欲言又止片刻,只说道:“我今天给酒吧门口和安全通道都加了门铃,有人推门就会发出响动。”
夏丘凛纪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一声。
伊森本堂沉默片刻,又说:“你打算喝什么酒,我调一杯吧。”
夏丘凛纪随口感慨一句“今天不是很想喝了啊……”,看着伊森本堂毫无变化的冷峻表情,又转变念头,“皇家基尔,再来一根能量棒,谢谢。”
皇家基尔是一款经典鸡尾酒,调配没难度,白葡萄酒混入黑醋栗甜酒就好,她单纯是对基尔这个代号callback。
伊森本堂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调了一杯,放到躺椅旁的茶几上。
他的态度太平常了,像是隔着靴子挠痒,系统也没有提示【某人的厌恶值+1】。
“……”夏丘凛纪把喝酒的优先度排后,把椅背调高,正襟危坐,板起脸,一副正经严肃的状态,叫住准备收拾调酒工具的伊森本堂:“森先生,你已经发现了?”
伊森本堂停下手,回身看她,语气冷肃:“是,这是很严重的事情,我正在反思。”
夏丘凛纪一愣,连忙道:“这不用反思啊……不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伊森本堂一板一眼地自我剖析:“这两天,我再怎么努力想,也很难唤起对你厌恶的情绪。情绪需要力量,力量的缺失可能源于我的懈怠……”
原本已经慢慢靠回躺椅上的夏丘凛纪瞠目结舌地听着,见他有现场草拟一篇反思稿的倾向,连忙跳下椅子喊停,“等下等下,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虽然这件事也很重要——”
伊森本堂依言闭嘴。
夏丘凛纪在原地转了两圈,跳过鸡同鸭讲的部分,回归正题:“我临时定的规定,说基尔的医药费可以用石川的遗物替。然后和伏特加一起去库拉索那里挑了一下,最后选中了这个最贵的——”
她拉开腰间鼓囊囊的随身包,拿出一个戒指盒,递给伊森本堂。
“——我还以为自己没随便把包丢吧台后面的柜子,让你发现端倪了呢。”
熟悉才一周的女性递来的贵重物品,尤其还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首饰,按理任何男性都不该收。但伊森本堂看着丝绒表面的首饰盒,一瞬间似乎是被控制住了,目光黏着,不能移动。
夏丘凛纪递过去,而他就像机器人一样呆滞地接过,凭着本能打开首饰盒,被盒子里金质银底克拉钻的光芒闪到眼睛灼痛。
他放在住所里的值钱东西并不多,这枚他和已故妻子的婚戒,确实是最贵的东西。
借着他女儿医药费的名义,把这枚戒指从组织薅回来……他不得不承认,夏丘小姐有很多令他叹服的巧思。
酒吧门口忽然有叮铃铃的声音响起,伊森本堂连忙贴身收起首饰盒,低声半感慨半告诫地说,“除非夏丘小姐杀了我,否则,很难从我身上获得厌恶值了。”
夏丘凛纪打算开口说两句只有她自己能笑得出来的无良笑话刺激他一下,但有两个陌生人随着铃声走进来。
一个是穿着黑西装的高瘦男子,眉毛稀疏,严肃阴沉地看着她,腋下隐隐凸起手枪的轮廓。
他身旁的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陌生人,她单方面认识,是那天在废弃仓库遇见的流浪汉。
她的推测大胆而充满假设,但假设成真了。
她临时当一名服务员,笑盈盈地对客人说欢迎辞。
“晚上好,你们要喝什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