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经理是真的被烦透了,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千鸟这种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看向舞台中心的千鸟,她笑容不变,声音像黄鹂一样甜。
“警方办案严谨是日本民众的幸运,我和麻生关系最好,被多次询问也很正常,放心吧经理,我不会耽搁训练的。”
千鸟换了身私服,走出训练室,阳光通透的走廊尽头,站着两个人。
准确说,是一个人坐着,一个在一旁站着。
狗卷棘拧开一瓶水递给樱田。
樱田熙小小喝了一口润润干燥的喉咙,小声嘟囔:“舞蹈工作室居然没电梯,他们每天都要爬八层楼不觉得累吗?”
“鲑鱼。”
樱田熙抬头看他,少年身上热烈的红和极净的白形成灼人眼球的反差,今天他没再穿降谷零的衣服,换上樱田给他买的休闲服,看着就像刚刚毕业的高中生。
他注视着樱田熙,他总是在悄悄的看她,开车时,走路时,她在思考时,她自言自语试图想身旁的人获得回应时。
她的外貌几乎没有缺点,面部线条冷白,左侧的金色眼眸下方,靠近眼尾的位置一颗浅浅的泪痣,离得远看看不出来,近距离打量,仿佛挖宝似的发现这处可爱的小细节。
很少笑,但每次笑,那双眼里都会生理性的沁出湿润的水色,如一潭湖水印着人影。
喜欢穿平底鞋,不喜欢高跟鞋,喜欢简洁但很有质感的东西,对食物很挑剔,但出乎意料的能吃得下大部分普通餐点,不会无礼的肆意点评,毕竟她的厨艺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最重要的事,她一个人安静思索时,总会不经意间将沉思的目光定焦在狗卷棘身上,大概在想和他有关的事吗?
狗卷棘下意识将她身上的所有能肉眼看到的细节都记在了心里,完全没惊觉自己的行为过了界。
可当樱田的目光向他投射过来,少年又害羞的别开眼,像是承受不住她的目光。
她若有所思打量他:“你应该不是在说今天的菜单吧。”
可喜可贺,樱田熙终于开始理解他的饭团语了。
可能比狗卷年长三岁的缘故,她对狗卷与她对降谷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鲑鱼。”
樱田熙试着去揣测:“你在认同我说的话对吗?你果然也觉得八层楼居然没电梯很不科学对吧。”
狗卷棘笑了,可惜唇角浅浅的弧度藏在围巾下看不到。
他还想说点什么,千鸟月已经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解释没有电梯的原因。
“这栋楼很旧,虽然翻新过,但电梯这种设施是没有的。”
千鸟月抬手拢了拢长发,洁白的手腕上一串手镯十分亮眼,:“可能我们练舞的体质比较好,每天爬上爬下习惯了,不觉得多累,这位警官小姐看起来不像是经常锻炼的样子。”
虽然气质冷然清霜似的,但身形纤弱,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
那双手大概连重物都没拎过吧?
“你好像很高兴?”
千鸟月怔了怔。
“麻生死了,你很高兴吗。”
千鸟月连忙解释:“怎么会!我和麻生是最好的朋友,她突然遇害,我哭了好些天,眼睛都肿了,如果不是因为训练任务繁重,我根本不会在这里,靠麻生的死亡空出来的主舞席位,警官小姐怎么能懂我的痛苦呢?”
樱田熙坐在长椅上仰视着千鸟,可她金色的眼神却给千鸟一种她站在高处洞悉俯视她一切的既视感。
她声音轻缓适中,冷冰冰的,“手镯是新买的?大概还不习惯戴这种容易勾头发的饰品,一举一动都充满刻意的做作,Cartier春季新品,100万日元,价格不菲,大概是你三四个月的薪水吧,确实需要谨慎穿戴。”
千鸟月立刻将手镯藏在身后,“不是新买的,是,是早就买了但是没戴,最近想起来所以才……”
话说到这,千鸟也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既然为朋友的死如此悲痛,居然还能想得起来戴奢侈品。”
樱田熙皱眉:“所以我才说,你很高兴啊,成为主舞可是每个芭蕾舞演员的梦想,难道你是那个例外?”
千鸟月半天没说话。
“我这次过来是有新的发现要请你回答,你是否在芭蕾舞团之外还有其他的兼职?”
樱田熙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千鸟月嘴巴动了动,忽然抿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