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皇上从前只派人监视太子,如今又多了一个老四,隆科多根本不敢冒头,见老四的机会少了许多。
亲戚就是这样,越走动越亲,不走动,时间一长也就断了。
隆科多好不容易把冷灶烧成了热灶,怎么甘心与老四断了联系,从此生疏。
于是便打起了四福晋的主意。
四福晋是老四的最爱,李四儿是他的最爱,两个被爱的女人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皇上能派人盯着儿子,总不能连儿媳都不放过吧。
老四的志向从来不在王爵,而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那么就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来达成。
其中“福晋外交”必不可少。
奈何四福晋年纪小,老四并没启用她。
可在隆科多看来,男人不方便接触的时候,女人就该发挥作用。
他的真爱李四儿是个中好手,天生的交际花,正好可以帮忙带一带四福晋,让她进圈试水。
而且隆科多还有自己的私心,想用女人之间的友谊绑定老四,以防他立起来之后卸磨杀驴。
谁知对方还没起来,便回绝了他的好意,理由是不擅交际。
“交际这种东西并非天生,练就有,不练就没有。”隆科多笑容憨厚,“不能等你得偿所愿,再现教现学吧。”
细品出其中威胁,四爷朝后靠了靠,淡笑:“住在宫里不方便,以后再说。”
见他态度强硬,隆科多只得软和下来:“贝勒福晋没有召人进宫的资格,郡主有啊。改日你让四福晋召了四儿进宫说话,线不就搭上了。”
关键李四儿是妾,不是妻,被皇上知道了也代表不了什么。
自从那个叫李四儿的被抬进佟府的门,隆科多忽然就变得不可理喻了。
让他的小福晋自降身份,召一个受人非议的贱妾进宫说话,隆科多可真敢想。
“怎么,瞧不上你的小舅母?”见四爷垂眼不接话,隆科多当时就想明白了。
李四儿是隆科多的心头肉,官场都传开了,可见李四儿不是以色侍人这么简单,肯定还在贵妇圈里替隆科多办过事。
四爷本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得罪隆科多,可谁让隆科多非要把李四儿往他的小福晋身边扯,将二人相提并论呢。
“舅舅想听真话?”四爷抬眼看向隆科多。
隆科多忽然就怂了:“行了,当我没说。”
原来是个受虐狂,难怪被个跋扈的贱妾给拿捏了,四爷试出隆科多的隐藏属性,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隆科多的话,四爷没放在心上,自然不会跟姜舒月说。
连郡主可以召见家人的权力也没说,因为他不想见乌拉那拉家的人,尤其是那个阴阳怪气的大姑娘。
但他不说,姜舒月也有获取关键信息的渠道,比如大福晋。
“听说郡主待遇可以召家人进宫相见?”晚上见到四爷,姜舒月问起,既是一种求证,也是通知。
四爷坐在摇椅里看书,见问,停下看她:“乌拉那拉家还有你想见的人?”
姜舒月坐在炕桌边,借着油灯的光检查刚泡发的菜种:“我很久没见到大姐姐了,有点想她。”
尽管大选当日,大堂姐自愿吃下头晕药,可历史摆在那里,姜舒月总觉得是自己的出现挡了大堂姐的皇后路。
如果四爷不好也就罢了,她自认倒霉,偏偏四爷很好,让人方方面面都挑不出毛病。
在这桩婚姻里,对方的付出明显比她多很多,也没像大堂姐说的那样,需要更多来回报。
越是这种情况,姜舒月心里越不安,好像占了大堂姐的便宜。
“你那个堂姐……”四爷话到嘴边,用书敲了一下腿,才改口,“你那个堂姐好像订亲了,明年完婚。等她成亲那日,我们过去一趟便是,没必要现在见面,耽误人家绣嫁妆。”
“什么?大姐姐订亲了?什么时候的事?你知道怎么不告诉我?”姜舒月丢下空心菜种子,跑到摇椅前抗议。
下一秒,人到了四爷腿上,而放在四爷腿上的书,到了姜舒月怀里。
他抱着她,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