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仓摇摇头道:“不是不帮你?,容瑟已经?脱离季云宗,宗门的事务他不能插手,找到他亦是没有用。”
——脱离季云宗?!
怎么会??
“不不不…不可能。”颜昭昭连连摇头,温玉在季云宗,容瑟不可能离开。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曲伯伯,求求你?…或者、或者找爹爹…让我?见一见师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曲仓长长一叹,到底对颜昭昭有几分恻隐,传音给颜离山。
—
遥远的天际,淡清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庭霜院前花瓣冷冷清清铺落一地,冷梅香与清新的青竹香交糅混杂。
熹微的天光从窗柩爬进房中,越过整齐的书案,半镀照在冷白玉榻上?。
面容秾嫣姝丽的青年,安静地昏睡在榻上?,呼吸极为轻缓。
如墨的长发散落在他光洁的额头,发梢垂到稠密而纤长的睫羽上?,一袭白衣之下是白皙若冷瓷的细腻肌肤。
隔着宽大的流云袖,隐约能窥见的上?面一大片接一大片的触目惊心的痕迹。
像是被人?禁锢着劲瘦的腰,以薄茧遍布的指节一点?点?、一点?点?碾磨、按压弄出来的。
艳丽又靡乱。
青年身?侧高大挺拔的男人?,幽深的目光一顿,骨节分明?的大掌按住青年瘦削的肩膀,将人?揽进怀里。
青竹香流溢,沾染着青年温热的体温,飘进鼻端里,男人?平静地微阖上?双眼。
天光刺破云层,庭霜院内外逐渐通亮。
容瑟薄薄眼皮之下,眼睫不停颤动着,缓缓地睁开双目,有些涣散的瞳眸像是浸在水雾里的黑曜石。
感受着从肩膀环到腰身?的紧缚感,他浑身?紧绷,下一刻,又无力的虚软下去。
接连不断的几场比试、拖着一身?累累的伤被按在榻上?行欢、又被留踪阵附入体内灼烧神?识…
他全身?灵脉封闭堵塞,四肢百骸里充斥着无力感,状态与宗门大比过后一般无二。
不。
甚至,比之还要差上?几分。
若非是他神?智尚且清醒,容瑟真有一种?上?一世修为废除的错觉。
紧箍在腰上?的大掌紧了紧,容瑟偏转过头,对上?身?后男人?幽暗深邃的眼睛。
“颜离山传音来,颜昭昭想见你?一面。”望宁的声音低沉喑哑,他俯低下‖身?,下颌抵上?容瑟瘦削的肩膀,滑落的发丝弄得容瑟侧颈搔‖痒。
容瑟卷翘的眼睫微微颤动,偏开头避开望宁的气息,颜昭昭见他做什么?
“不…”见字涌到唇边,想到什么,他眼神?闪了闪,清泠泠的噪音里满是疲倦:“何时?”
望宁头也不抬道:“今日午时三刻。”
容瑟双眸微微一沉,混沌的灵台闪过一丝清明?:自他昏迷,竟过去了整整三日。
容瑟动了动指尖,手腕上?的灵链仍在,封锁住他全身?的灵力,不能使用,但是消耗殆尽的体力恢复了一些。
“我?去。”他声如泉音。
望宁垂敛下深眸,目含审视地望着他白皙的脸庞,眸光幽深似潭。
容瑟不咸不淡地与他对视,冷玉似的脸上?看不出丁点?情绪。
—
戒律堂发出通告,宗门上?下全部前来观刑。
颜昭昭被按着双肩拖出来,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惊恐地后退,不肯上?刑台。
不可以。
她是高高在上?的宗主?之女,怎么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出丑?
颜昭昭扒拉着乌条条的头发遮挡住脸,十指抓在地面上?,任戒律堂的人?怎么拖拽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