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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练接到了人之后，拍了拍郁辰的肩膀，转身带路，往选手准备室那边走。一路上，两人小声的聊着，之后的行程安排。

“明天晚上冰演，要是冰面状态不好的话，你就不要上难度了啊。”莫洛佐夫教练建议道。

表演滑并不会记分，而且郁辰下个月就要参加世锦赛，所以在这点时候，不受伤才是最重要的。

“好。”

郁辰乖巧点头，一边跟上教练的脚步，一边将自己身上的国旗拉下来，走着折叠。

他这动作，就让他的步伐逐渐放慢，跟教练落后的距离越来越大。

“噢对了辰，恭喜拿到又一面A级赛金牌，剩下的只有冬奥……”已经按在门把手的莫洛佐夫教练带着笑意抬头，然后发现原本跟在身后的弟子，不见了。

“……嗯？”

人呢？

另一边，郁辰将手里的国旗，折到能够放到口袋的巴掌大之后，抬头就发现不见了教练。

“……”

算了，应该是往选手准备室那里走的。

郁辰思考了两秒，直接抬脚就往前走。然后迎面碰到了其他两位，中国队派来的成员——孙畅和卓幻。

虽然说前两天，冰面熟悉训练的时候，郁辰好几次都有碰到两人，但是在颁奖结束之后现在碰上，郁辰感觉稍微有些尴尬。

特别是发现，与颁奖台失之交臂的卓幻，看起来眼圈有一些红的时候。

郁辰感觉到自己好像留在这里，还是马上走开，都不太对。

好在孙畅见到郁辰之后，勉强勾起来一个笑容，抬起手跟郁辰打了一声招呼。

“恭喜，郁辰又给我们中国花滑队的成绩，又填一枚奖牌了。”顺便还拉了一下孙畅，跟着一起打招呼。

孙畅跟郁辰见面的次数更少，只是抬手，‘嗨’了一声，再慢吞吞补上一句‘恭喜’。

“……嗯，谢谢。”郁辰点了下头，应下。

然后场面一阵沉默，三人一时间都没有主动开口。

沉默持续了一会，郁辰远远看到了走廊尽头出现莫洛佐夫教练的身影，感觉到应该是教练走到选手准备室后发现人跟丢了，回来找人。

郁辰转身，打算去跟教练汇合。就在这时，孙畅突然有些恼火的踩了下地面，破罐子破摔那样，朝郁辰喊，“哎郁辰，来帮忙劝一下幻哥！他说他比完这场想要退役了！”

“阿畅！”

“？！”

郁辰略带惊讶的回头，和卓幻的喊声同时发生。看来三人会面的尴尬气氛，有一部分是因为，刚刚卓幻和孙畅两人，就在讨论退役的事情。

卓幻有些难为情的侧过头，语气已经带有些哭意，已经有些忍不住了，“也还好吧，我现在也算是正常退役的年龄了，年轻的时候拿到过一些成绩，现在年级大了体力跟不上了，觉得退役也不错而已。”

卓幻没有说全，就仰头看着场馆内水泥色的通道天花板，想要将眼眶里面的眼泪收回去。其实真实的原因，是觉得，国内现在有水平更高的郁辰，国际上面他拼尽了全力，都没能够拿到这场挑战性最低的A季赛颁奖台，体力水平也在一点一点下降，他是真的觉得自己的水平就到这里了。

而且，国家队里面现在成年组选手成员有点多，除开外训选手郁辰，大比赛肯定要他坐镇之外，剩下的还有23岁的孙畅，20岁的朱永。这两位选手已经进入了黄金年龄段，除此之外还有明年年龄满19，将会升上来的李洪泽。

他不应该占着名额，让两位黄金年龄段的选手坐冷板凳，浪费他们的时间的。

郁辰看着卓幻，想起来去年时候，约克师兄宣布退役时候的场面，再对比今天卓幻说想要退役的样子，突然冷不丁的开口。

“可是，你今年是自由滑比赛上面，唯一一个了的选手，还是自由滑分数最高的选手。”

郁辰的语气很理性，配合着他偏冷清的嗓音，显得不像是在劝说，只是理性的分析，“所以你的体力水平还好，没有什么问题。”

“……”孙畅猛提起一口气，表情有些搞怪的看着郁辰。他没想到郁辰劝起人的话那么实诚，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吐槽比较好。

但是他觉得这一个劝说没什么用，因为事实就是，卓幻他的自由滑了，但是却拿不到奖牌。

“……”

果然，卓幻听了之后嘴角勾了下，露出一个苦笑。

这时候莫洛佐夫教练已经过来了，发现郁辰在跟中国队的其他两名选手一起，像是在聊天的样子，就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凑过来也想听。

但是他听不懂就是了。

在转身跟教练一起离开之前，郁辰又想起什么，跟卓幻开口，“我以为退役应该是没有遗憾的事情，至少对我来说，我要没有遗憾的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