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醒来了,醒醒,飞机到了。”
老人家推了推睡在他隔壁,用羽绒服将自己包裹起来睡觉的小弟子,但没有莽撞的直接上手掀人家身上的羽绒,所以等到郁辰迷迷糊糊的醒来,飞机上面的旅客已经在陆续下飞机了。
“到了吗……”
郁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打算起身站起来去拿行李,然后被教练按住了。
“人开始多了,我们在这里等到所有人下去之后再下去,其他人就在出口等我们。”
郁辰的知名度已经慢慢起来了,而科罗拉多泉这个人口不多的山地城市,这个时候往返的人,很大可能是来看花滑大奖赛决赛的游客。
“哦……”
郁辰点了点头,然后又拉上眼罩,躺下去假装没醒了。
等了十来二十分钟,郁辰在莫洛佐夫教练的陪伴下,终于走下了飞机。飞机和出口通道并没有完全贴合,郁辰刚踏出去的时候,被内外温差冻得打了个哆嗦,快步走回去机场里面才好一点。
……好在他将睡觉时候当被子的羽绒穿上了,没想到这个地方看着是中纬度,却也那么冷。
当师徒两人四处找着,比他们早下飞机的耶塔领队带着的五人身影时,郁辰突然感觉到身后羽绒的领子传来一股拉力,让他不由得背部向后弯曲,然后是身后惊喜的中文。
“阿辰!好久没见了!”
声音不怎么熟,郁辰记忆里面抽不出对应的人物来。好在那人就拉了一下,看郁辰不得不弯腰之后,就放开了手,让他得以转头看。
“振博。”
刚才抓他羽绒服衣领的,是他青年组时期的国家队直系师弟,今年16岁的单振博。
面前少年已经过了变声期,声音已经变得和以前郁辰记忆当中的完全不一样,所以郁辰才没有认出来。
而且,单振博这一年半长高了许多。
郁辰去年四五月份刚转过去棕熊俱乐部的时候,这位少年还矮郁辰小半个头,大概一米六出头的样子,而现在已经和郁辰差不多高了。
但是单振博的性格还是一年半前的一样,热衷于惹他那不喜欢说话不喜欢理人的师兄。他今年以积分第六名的成绩进入到大奖赛青年组男单的决赛,原本在北京那一程登记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坐在头等舱位置的郁辰了。不过当时梁兴文教练赶着他入座后面的商务舱,而且郁辰几乎是全程一上飞机就躺下睡觉,所以才拖到现在打招呼。
单振博看着面前突然觉得视线差不多平齐的师兄,整个人变得更加的兴奋,伸手又想要拉着郁辰,开口就抱怨梁教练,“阿辰我跟你说——你升组走了之后,梁老头天天就在我耳边念叨……”
“单振博!你这小子怎么下飞机就乱跑!你会英语吗!”
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中年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国家队青年组的负责教练梁兴文终于找到他乱跑的弟子,找到了这里来。
然后,男人也看到了郁辰,以及陪在郁辰身边的莫洛佐夫教练。
一下子,梁兴文脸上的表情闪过一瞬间的惊喜,然后硬压着恢复成年应有的成熟样子,上前跟莫洛佐夫打招呼。
“莫洛佐夫教练,好久不见。”跟老人家问好完之后,他才转过头去看以前的弟子,“阿辰也好久不见,长大了啊。”
“……”
郁辰张了张嘴,沉默了一会之后没想到怎么回复。
他去年到今年身高其实没有怎么变过,长高了不到一厘米,目前定格在了172,所以面对梁教练的这句‘长大了’的评价,他想不到怎么回应。
倒是单振博,一如既往的吐槽起了自家的教练。
“梁老头,阿辰去年到今年没长高好嘛,只有我长了8厘米。”
“……”
……不,还是有长的,不到一厘米也是长。
可是,郁辰又觉得他这一厘米拿出来,跟振博的八厘米对比,那可比性更低了,于是再次没有说话。
莫洛佐夫这会开口,他终于从记忆里面,把关于面前两人的身份找出来。
“好久不见,你是辰以前青年组的教练,我记得是叫……文?”俄罗斯人常用的称呼是名字,但是因为中文发音与俄语的不同,莫洛佐夫教练只能勉强记得梁兴文教练名字的发音。
“差不多差不多,”面对顶级教练,自己名字被叫差不多,梁兴文已经挺高兴的了。他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然后话题再转回来郁辰身上,“我去年和今年都有关注阿辰的比赛表现,他升组后有这么优秀的成绩都是莫洛佐夫教练你的功劳啊,辛苦你了。”
但是老人家听到这个夸奖之后,反而皱起了眉,“这不是我的功劳啊,是辰非常出色,也非常努力,我为拥有辰这么优秀的弟子而骄傲呢。”
“……”
郁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莫洛佐夫伸手揉了一下郁辰的后脑勺,并且给他整理了一下被单振博抓皱了的羽绒服衣领,转过身,“中国队的另一位小孩进步也很大啊,去年冬令营的时候短节目全摔可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今年能够进大奖赛决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