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还真是个从里到?外都普通至极的凡人。
池白榆分外自然?地走在他身后,也跟着进了小屋。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银无妄偏头看她一眼,似在用眼神?无声询问她要?做什么。
“帮你送柴。”池白榆双手一抬,以让他看见怀里的两?根柴木,“送完了我就走。”
银无妄移回视线:“放在角落里。”
池白榆应好,环视着四周。
这木屋并不大,空落落的没什么东西,连椅子都只有一把。
右侧的角落里堆放着柴木,中间则凿了个火坑。坑里的火已经快熄灭了,上面悬吊着一个铜炉,看样子水也没烧开——铜炉嘴上根本不见丁点儿白雾往外飘。
粗略看下来,清冷得很。
她把柴木堆放在角落的柴堆上:“这柴木浸了雪水,一时半会儿估计燃不了。我看你这下面还有些枯枝子,要?不先往火里丢些枯枝,免得待会儿火彻底熄了。”
“嗯。”银无妄的态度格外冷淡。
池白榆瞧出他不打?算留她,也不提这事。
她揉搓了两?下手,又用搓得暖和的手焐了下脸,说:“那我就先走了,今日也就是例行巡查,没什么其他事。”
她转身往外走,瞟了眼火坑里红通通的炭火,走到?门口,又在门槛外的台阶边沿上磕了两?下鞋跟,抖干净鞋上的雪。
银无妄始终没出声,冷冰冰看着她攥住木门边沿,眼见就要?拉上门。
“等等。”他忽道。
池白榆偏头看他:“还有什么事?”
“风雪见大,你现下走?”
“再大不也得走?”池白榆的嘴边呵出阵阵白雾,脸也冻得略有些发红,说话都不大通常,“有何事就直接说吧,你这儿实在冷得厉害。”
“一刻钟后,雪会停一阵。”银无妄稍顿,眼微微往旁别去些许,“进来,门口净是雪。”
池白榆也不客气,转身就进了屋,顺手带上门。
风雪声被隔绝在外,但屋里仍然?是冷的,得亏她还戴着枚金乌石,不然?真要?冻死在这儿。
“那铜炉里有水吗?”和银无妄一起去取枯枝柴木时,她问了句。
“嗯。”银无妄将枯枝折断,放进火堆里,“方?才取的雪水,不能喝。”
池白榆点头,蹲在火坑旁,刚伸出手,就觉有何物碰了下她的侧臂。
她偏头望去。
银无妄一言不发地将那把椅子放在她身旁,自己则盘腿坐在火边。
池白榆见状,索性?也坐在了他旁边。
银无妄看她一眼。
“低着头跟你说话怪累的。”池白榆说,“左右衣袍上已经沾了雪,回去也得换——你是凡人,怎么会到?这儿来?”
银无妄再不看她,只道:“此事与你无关。”
池白榆也没追问的打?算。
这次离得近了,她才发现他和之前那两?个银无妄比起来,多少?有些出入。
他的衣袍要?朴素些许,身上的玉饰没那么华贵。虽然?也是冰冰冷冷的,可又少?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说不定能找着机会攒到?血。
池白榆满心都想着这事,思绪逐渐放空,她忽听见声轻响。
她一怔,转头就望向银无妄的腹部。
“你肚子叫了。”她说。
银无妄一动不动:“没有。”
“我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