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他就又合上眼。
眼见着心口附近的伤势还在变得更?为严重,池白?榆索性当他默认,一把握住那把刀。
治好了就算她妙手回春,治死了就算他命薄福浅。她在心里默默念了两回,屏住呼吸使劲儿往外一拔。
短刀拔出的刹那,血如泉涌。
她不慌不忙地拿过事先准备好的止血药和解毒草,全敷了上去。
这些药都是述和之前指给她认过的,说是无荒派送来的好药,便是四?肢被?砍断,也能及时止住血。
眼下一看,他说的果真不假。
这药敷上去没多久,血就止住了。
她又拿了些清水丸,粗略洗了遍棕熊身上的血污,再挨着往伤口上撒药粉。
一通忙活下来,把她累得够呛。
她擦去额上薄汗,直接瘫坐在地。
许是光线太暗,没坐一会?儿,她便昏昏沉沉地闭了眼。
她又做了个梦。
梦里还是一片灰蒙蒙的伏府,大雪天?,她坐在亭子底下。
那子寂道人站在一片荷叶上,远远“望着”她。
她模糊记起,今天?好像是隐形术生效的第三天?。
子寂说过,三天?一过,隐形术便要失效,那时他会?再来找她。
但不等子寂开口,她就觉浑身一冷,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的头微微往下一沉,再抬起时,竟已经从梦中醒过来了。
大腿还冷飕飕的,像是挨着冰块儿。
她垂眸,发现那只?赤乌不知何时凑到了她的身旁,冷冰冰的身躯紧贴着她的腿侧,似还在打颤。
“……”
这么冷吗?
看着它浑身是伤的模样,她怀疑再稍微碰两下,它就得死了。
最后?她从里间抱了几?床被?褥出来,挨个儿给他们盖上。
好了。
她拍净手上的灰,看着排排躺着的一鬼一熊一鸦。
能帮着处理伤口已经算她仁至义尽,剩下的事她也不打算掺和进?去。毕竟妖和鬼打架,她除了在旁看着也帮不了什么忙。
眼见天?黑,她也没多留的打算,又把剜心刀上的血怨之气引进?了伏雁柏的符里才走。
临走前还没忘带走金乌石。
也不知是不是戴了这金乌石的缘故,她一整晚都没做过梦,更?没碰着那子寂道人。
翌日一早,她刚洗漱完,就看见她养的鸽子从外面摇摇晃晃地飞回来了。
“又出去乱跑?别?飞太远,小心撞上什么怪东西。”她顺了下它的毛,转身往剜心刀往袖里一揣。
按着那圆盘上的红色比例,她打算今晚去找一趟银无妄。
如果走运,她兴许能撞见被?她刻了印记的那个,那执剜心刑应该要简单许多,毕竟他说了,她有所求他都能相?助。
她还想着该怎么下手,余光忽瞥见那鸽子在用尖喙梳毛。
梳着梳着,竟掉了根灰色的鸽子毛下来。?
不对劲。
她养的不是只?白?鸽吗?